聽見觀若這樣說,蕭翾面上帶出了一點倦意來,“好了好了,都說了不會懲罰你了。”
“你這個孩子還是過分老實了一些,用言語一詐,便什么都詐出來了。”
“重情重義并不是錯,蕭宅之中,從來都是太過寂寥了。你只阿翎一個朋友,總是不夠的。”
蕭翾直接略過了一直與她交好的袁音弗,不知是不是有意為之。
經過下午的事,觀若總是忍不住要在袁音弗的事情上多幾分敏感。
只是她不敢在這么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再提起袁音弗來,反生枝節。
觀若只是誠心誠意地道“阿翎很好,我同她在一起這樣久,從來也沒有起過什么齟齬。”
“更何況還有桂棹、蘭橈,還有大人教我許多事,并不會覺得寂寥。”
她撿了一點她覺得有趣的事情同蕭翾說。
“今日我騎馬送眉瑾出城,她還曾經夸我的馬術不錯。”
“大人不知道,我從前其實是害怕馬的,能有今日,我想起來其實還是很感激大人。”
若不是蕭翾推了她一把,又給她那樣好的馬與教習馬術的女官,她今日或許還是只能坐著馬車出門。
慢吞吞地跟在旁人身后,哪有自己鮮衣怒馬這樣快意。
蕭翾又啜了一口茶,淡然道“我從不求你回報什么,可是看你能為了我要求你做的這些事而高興,我也很高興。”
觀若又道“今日眉瑾還給我看了您送給她的那副畫,您從前同她的父親是朋友么”
蕭翾居然很快便點了頭,“長安貴胄少年,與世家貴女,我們都是好朋友。”
“不光是他,還有晏明之的父親晏徊,他的母親李昀,死于蕭氏手中的羅問亭,后來的皇后晏衡”
“許多許多人,高燁,甚至還有高熠,我們都曾經是朋友。”
這一番話,最終還是要著落在“曾經”兩個字上。
都曾年少無知,都曾鮮衣怒馬。
金鞭美少年,去躍青驄馬。亭亭樓閣之中的女兒,輕勻兩臉花,淡掃雙眉柳。
他們在春光里相會。
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提起來也沒有意思。
“馮眉瑾一個女兒家,倒是生得很像她父親。舉手投足之間,也不少她父親當年的風范。”
令她想起了當年許多事。
她最后下了評語,“這個朋友交的不錯。”
觀若差點就要脫口而出,請求她放她去參加眉瑾的婚禮,到底卻又說不出口。
她開口勸著蕭翾,“大人,您可曾用過晚膳了若已然用過,天色已晚,還是少喝些茶,早些休息吧。”
體弱之人,不能少了休息。今日已經有足夠多的事了。
蕭翾沒有同她提起來眉瑾帶來的那個消息,想必是并不著急,或是蕭翾要自己先謀劃一番,她也不會主動問的。
蕭翾也就將殘茶放在了桌上,“今夜還早,可再奏樂音。”
“四郎已然去取他的古琴了,阿若,你留下來,陪我一起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