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便是佳人出場了。
“蕭翾那時還是蕭家風光無限的小姐,與越氏也算沾親帶故,曾經到九江游玩,為陳氏座上賓。”
“笙歌庭院之中,遇見了連下人不尊敬的陳蠶,便替他說了幾句話,越俎代庖,教訓了陳氏的仆婦。”
晏既笑了笑,“蕭翾年少之時,倒是會管這樣的閑事,頗有俠女之風。”
像是青華山的藺玉覓。都是養在深閨的大小姐,誰又不曾天真任性過呢。
伏珺并不在意晏既的話,繼續說了下去,“這位陳郎君擅長琴藝,又擅歌唱,恰好是蕭翾最喜愛的,因此他們后來便成為了朋友。”
她嘆了一句,“這位體弱多病的陳郎君,倒是比他那個舅舅,那個父親都有膽的多。”
“在蕭翾蒙難之后,獨自一人從九江來到了南郡,陪著她一路走到了如今。”
晏既很配合地及時提問,“那陳家的人呢當年蕭氏內亂,誰都不知道贏的人會是蕭翾。”
“要防著獲勝之人秋后算賬,他們一定是恨不得殺之而后快吧。”
一個不能令家族興旺,反而令家族蒙羞的子弟,看起來似乎是人人得而誅之。
可是陳氏的人從來都沒有善待過他,又憑什么要求他按照他們的心意做事。
伏珺的神情十分不屑,“陳氏之人的品行向來如此,沒什么可奇怪的。”
“倒是這位陳郎君十分不介意,任由蕭翾對外宣稱他已經做了她的面首,算是狠狠地打了陳家的臉。”
“此后一直到兵戎相見,兩家便再也沒有交好過。”
晏既聽到這里,倒是生了幾分感慨,“蕭翾與陳蠶,一路走到如今,也算是世間難得的情誼了,哪里是這一點露水之情可以比擬的。”
“這世間許多夫妻情誼,也根本就比不上他們。”
每當這時候,他總是會想起他的父母。
方才伏珺說的話才是對的,若是他與觀若換一換位置,前生是他死在她懷中,只怕今生,看不見什么證據,他也是很難消除心中的芥蒂的。
伏珺的酒也已經飲盡了,強留無趣,他們該回去了。
“與其說蕭翾的陳郎君,不如說說另一位陳郎君,那個在雪地里,拿裹挾著石塊的雪球丟你的陳稠。”
伏珺不知道晏既為什么忽而說起了他,畢竟到九江之后,他們連一個陳氏的人都沒有見到。
“我已經修書一封,請蕭翾將陳稠交給我。在上元兩邊城門洞開之前,她就會把人送過來的。”
伏珺聽完,倒是一時間感慨萬千,“都這么多年了,再見面,又能說些什么呢”
她回頭笑了笑,望了一眼空曠的雪地。
“不如以牙還牙,再同他打一場雪仗。”以報當年,以為根本就報不了的仇。
晏既也望著她笑起來,“待到辦完這件事,過完新年,到了上元,我們再好好地一起出門去游玩一番。”
星橋火樹,長安一夜,開遍紅蓮萬蕊。他們許久沒有一起出門游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