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目睽睽之下,并不是訴衷情的好時候。
而晏既也并非是會將正事當兒戲的人,究竟是為了什么事
她沒法當著兩邊城樓上隸屬于兩方的士兵高聲詢問她,她只能立刻決定,到底要不要此刻下樓去見他。
在她躊躇之間,忽而聽見有人冷哼了一聲,她循聲望過去,蕭鷴就站在她的不遠處。
蕭鷴見她望過來,也凜然無懼,神情反而越加嘲諷,“到風雨飄搖之際,仍然要談兒女私情,她怎么放心把蕭氏交給你。”
“晏氏又如何能夠不滅亡”
觀若朝著她走過去,飛快地抽出了她的配劍,抵在了蕭鷴的脖頸上。
她的目光冷漠,“蕭鷴,你還記得這把劍么在你犯上作亂的那一夜,它也曾經抵在你的脖子上。”
“圖謀不軌,大逆不道之人,沒有資格站在這里指責旁人。”
蕭鷴說的對。蕭翾百年之后,整個蕭氏或許都會交到她手上。
那是沒辦法的辦法,她只能盡力去做好。也正是為了蕭氏,她不會容許任何人詆毀她。
蕭鷴自然不甘于如此,意圖反抗。很快有她身旁其他的士兵以手中的弓箭對準了她。
只是觀若早已經不是花架子,既然敢于在滿城樓蕭氏士兵,甚至是晏氏士兵面前出手,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她反抗不了的。
“你看不起大人重情重義,表面冷淡,內心又割舍不下。可若大人不是這樣的人,你早就沒有命站在這里了。”
受人恩惠才能活在這世間的人,究竟有什么底氣來指責施予恩惠的那個人。
蕭鷴的脖頸上還有裴俶的匕首留下來的一道傷疤,觀若沒有意愿再為她留下一道新的。
“陸嫣,士兵蕭鷴出言不遜,忤逆長官,你將她帶下去,以軍令處置。”
觀若吩咐完這些,轉過頭面容沉肅,“阿翎,你在此處稍候,我到城樓之下聽一聽晏將軍要說什么。”
要有一個能夠發號施令的人留在城樓上。
“若是察覺到有什么不對不必顧惜我,立刻關閉城門,以保蕭氏。”
蕭翎并非無能之輩,便如那一日在廬江城外一樣,若是非她不可了,她也會將事情做的十分漂亮的。
她雖然不相信晏既會對她做什么,可是他們如今畢竟已經是敵人。
有人稍稍越過雷池一步,便會有無數的弓箭對準他,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她就是不相信晏既會對她做什么,所以才越加擔心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若是她在他手中,他要對蕭氏做什么,便什么也不必顧念了。
什么樣的事情都會發生在此刻,她方才不肯即刻便答應,并非是因為她怕人誤會她與晏既之間的私情。
而就是在考量這些。
無論如何,今日晏既是手持著蕭氏的令牌而來。
他仍然在他們事先定好的框架之中,那么她作為蕭氏未來的主人,便不能懼怕,她需要遵守諾言。
她需要去聽一聽,他到底要同她說些什么。
只是她沒有察覺到,有一雙眼睛,一直在靜靜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