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必要跟他解釋清楚。她也早不是青華山軍營之中,無論發生什么事都需要他來解救的柔弱女子。
如今無論是何事,她都可以自己來解決。
從前她不愿意同他在一起,是因為他太強大,而她太過弱小,不堪為良配。
到如今她境況已改,也不再如那時惶惑無依,他們卻又成了兩個陣營的人,同樣不能在一起。
這或許便是她要成長的代價,是他們的宿命。
晏既明白她言下之意,也就不再追問下去了。
他一開口,卻又是陳詞濫調,“阿若,你是否還記得我們在河東,你離開的那一夜”
“你要離開,發覺我同你一般也是重活一世之人,是因為看見了阿柔的那幅畫,對不對”
觀若如打萍一般低下頭去,看著它叼起青石縫中的那些春草。
而踏莎是一動不動的,所有的顏色都誘惑不了它,它的身姿挺拔,就像它的主人一樣。
她不知道他為什么又在此時,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提起這件事來,她不明白這件事究竟有多么重要。
她甚至有些惱怒起來,想要責怪晏既的不識時務。
只是她到底還是壓抑著自己的脾氣,“的確如此。將軍不會是到今日才剛剛知道這件事的吧”
又到底,還是出言譏刺了他一句。
晏既也避開了她的目光,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般,“那幅畫是阿柔寄給我的,可是我從未將它放入那幾本要給你看的書里。”
因為要給她看,每一本書都是他精挑細選過的,又怎會夾了這樣的東西進去,他卻不知道。
“母親和妹妹的東西,我一直都收的很好。放在書房之中,卻也不算是隱秘的地方。”
都是家書,算不得什么機密,他常常要翻看,自然不會加了鎖。
只要是有心之人,都可以輕易拿到。
“所以呢將軍的意思,是我自己進了您的書房,翻動了您的東西,而后找到了證據,從而找到借口離開河東么”
觀若的語氣不自覺尖銳起來,那一個午后的痛苦和掙扎,她不想再回憶一遍了。
晏既重新對上了她的目光,回應著她的質問,“我并非是要詰問你,阿若。”
“可是你難道不曾想過,若是我不曾將這幅圖夾在你要看的書中,它又究竟是如何到你房中去的”
“而且自你離開之后,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得你忽而發覺真相的答案。”
“你既然都已經選擇離開了,沒有理由還留下這樣的一個沒有什么意義的謎團給我來猜測,答案應當就在你的房間里。”
那一日上午她的情緒尚且不算太不穩定,午后她見過袁音弗,可袁音弗也不該知道這件事,做不到這件事。
他想要讓她冷靜下來,“可是你走之后不久,你房中便涌進來數名刺客,將你屋中的一切都在與我的打斗之中弄的亂七八糟。”
“從此以后,我再也沒有見過那幅畫。”
不是詰問,只是提醒。
“阿若,我至今不知道裴靈獻世如何將你從那座宅邸之中帶出去的,可是你可以想一想,這世間難道真有這樣巧合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