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石,是不是在你心中有所分別。若是今日出事的是阿姐,你就不會如此刻一般責備我”
裊裊的檀香,原本該叫人平心靜氣,可是他們之中沒有一個人能真正平靜下來。
每一個字,都是從她心里蹦出來的,“我說過了,于我而言,這世間最重要的人是你。”
她沒有等到晏既的回答,低下頭來,春雨一滴一滴,落在已經被人跪的太久,有些變形了的蒲團上。
“我好想回長安去啊可是我知道我回不去,沒有人在等我,他們都已經不在了。”
她所惦念的人,靈位都在她眼前。她走到哪里,他們似乎就在哪里。
可是她知道他們其實都在她遙遠渺茫的故鄉,只有跨過生死,才能到達他們身旁。
靈魂沒有形狀,沒有人能夠給予她一個懷抱,給予她安慰。
晏既輕輕地抱住了她,“琢石,當你真正想要保護一個人的時候,一切都只是本能而已。并非是由自己的意志所控制的。”
“第一支箭射在了那匹馬身上,射箭之人明顯是想要觀若的性命,卻不能射中,不會是因為她箭法太差。”
那樣近的距離,那樣大的目標,即便是剛剛在軍營之中受訓一兩個月的小兵,也不該射不中的。
而城樓上的這些,又哪里會是一些散兵游勇呢。日日都與他的士兵相對,不遜色分毫,想必是蕭翾手下十分得意的士兵。
“應該是有人發現了,所以才導致她射偏了。既然有人發現了,后面再有什么危機,也一定都能化解的。”
其實在當時他哪里能想得到這些,這不過是他此時用來哄騙伏珺,想要讓她放心的謊話而已。
伏珺慢慢地推開了他,背過身去,撫了一把面上的淚。
“兩個大男人,做這樣的事,面上羞不羞。我才不需要你的安慰,真正需要安慰的人是李六小姐。”
“袁音弗和李玄耀如今已經搬了出去,她的病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我想帶她出城游春,誰知趕上吳先生這趟活計,真是倒了大霉了。”
連累李媛翊此時又躺會了床上去,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掃去今日的陰翳。
晏既見她主動把話題引開,心里也松快了一些。
他輕哼了一聲,“什么兩個大男人,你分明是女嬌娥。”
“便是你不想做我的妹妹那我以后把你當我姐姐好了,反正我們一起長大,我的臉皮有多厚,你是知道的。”
“等我把阿姐救回來,我要這樣抱著她抱上一天,你要不要一起”
伏珺被他說的話逗笑了,“晏明之,你可真不害臊,怎么好意思說這樣的話的”
“公主才不會讓你就這樣抱一天呢,她那么重視規矩的人,肯定又要教訓你了。”
晏既又從衣袖之中變出一朵青蘭花,為她別到了衣襟之上,“琢石,我也同樣會為你赴湯蹈火的。”
他所念之人,隔在遠遠鄉。可念他之人,有人一直默默的守護在他身旁。
“將來也會有別的人,愿意讓你這樣做。”
他們笑著彼此嬉鬧了一會兒,不經意間回了頭,才發現地面上有常常的一片人影。
抬起頭,是不知何時已然站在門外,面色蒼白的李媛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