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意思,裴靈獻是要借此來打擊蕭大人,進而打擊蕭氏。而后他渾水摸魚,給自己謀求利益”
觀若點頭,“正是這個意思。”
“所以才要同晏將軍商量,該如何守住丹陽城。”
正如蕭翾所說,晏既離家也已經兩年多了。
他不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愣頭青,更深一層的意思,觀若漏夜前來的意思,他也能品的明白。
甚至蕭翾的意思,他也清楚,“蕭氏的士兵已經同謝氏的軍隊鏖戰許久。”
“日久力疲,只怕此時不如我晏氏的士兵有戰力。”
“這幾日我會讓我的士兵好好地在城中四處巡邏,若有戰事,也由我晏氏的士兵來打頭陣。”
剩余的事,都可以在后來慢慢商量。這是今夜他給蕭翾的回饋。
事情說到這里,戲也唱足了,絲竹漸收,其實觀若可以退場了。
只是她答應了晏既要陪他下棋,仍然穩穩地坐在椅上,沒有要起身離開的意思。
她的目光落在院中的一叢茉莉之上,裝作并沒有注意到一直落在她身上他的目光。
“不知道李六小姐上一次受了驚嚇,之后如何了。”
他們總不能一直不說話。
晏既回答她,“阿媛還算堅強,回去睡了一覺,也就好起來,再沒有提過這件事了。”
那一日觀若是無可奈何,只能這樣做,只是心里到底還是有一點歉疚。
“是這樣便好,我還以為她會一直做噩夢,將這件事當作夢魘呢。”
“她有沒有做噩夢,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觀若覺得在李媛翊的事情上,他回答她的每一句話,都很小心。好像她是在套他的話,考驗他什么似的。
“不過阿媛很受我外祖母寵愛,覺得她像我母親年輕時,我冷眼看來,她有些行事,的確與我母親差不多。”
這句話又是光明正大的夸獎,好像又不怕她吃醋了。
雖然她原本就不會。
是光明磊落,才敢于這樣說話的吧。
觀若今夜是低調出門,自然不會戴什么釵環首飾,只是有一件事,她還是要告訴晏既的。
“那一支紅寶石發釵”觀若面露為難,“其實是當年眉瑾的父親贈給文嘉皇后的定情之物。”
因為這樣,她再沒有用過那支發釵了。
“這里面的事情錯綜復雜,這金釵的樣式,甚至還是蕭大人早年間親手繪就的。”
“這件事也是蕭大人告訴我的,也就是上巳那一日。”
這里面的事情若是都能細說一遍,只怕今夜也就能捱到天明了。
晏既卻忽而道“我知道我姑姑和馮家伯父的事,我”
戛然而止。他也反應過來,或許不應該打斷觀若的故事了。
一瞬間滿臉懊惱,觀若看著他的樣子,不自覺地笑出了聲來。
觀若很想告訴她,如此良夜,其實沒有人愿意早早地離開。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不能說這樣的話,在他心上再添一把不該燃燒的火。
“有客無酒,有酒無肴,月白風清,如此良夜何”晏既站起來,“阿若,我去取一壺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