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寤掙扎的結果,不過是讓那兩個士兵越加用力地將他鉗制而已。
他再也掙扎不開,或許是身上的傷口也疼的劇烈,他很快便放棄了抵抗。
他也似乎是誤解了觀若的意思,“按說晏晰之背棄了我,我也應當在此時將我與他的事和盤托出,讓你們也可以盡快地將他擒住,叫他嘗一嘗我今日的滋味。”
“可我一想到我今日必死,還有一個晏晰之能叫你們吃虧,便也不想把這些事告訴你們了。”
他死死地咬著下唇忍耐了一陣,又望著觀若笑了笑,好像還是觀若方入濮陽城時,他為東郡之主。
觀若順手拔出了晏既的劍,毫不客氣地刺入了劉寤的肩膀,他立刻便慘叫了起來。
這一劍刺的深,遠比鞭笞之刑更入骨。
“劉寤,你以為我今日同你說這些,是想要你告訴我,如今晏晰之在何處,他的打算是什么么”
她又將劍鋒往前送了一寸,劉寤的呼號之聲回蕩在平原之上,驚飛了停留于地面之上,以腐肉為食的寒鴉。
“你別以為你有那樣重要,我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任何消息。你這條賤命,即便即刻便死了,也不能解我半分心痛。”
她將那把劍拔了出來,鮮血頃刻便濺到了周圍兩個士兵的臉上。觀若不愿再看他一眼,她心中的痛苦又攫住她,令她沒法再做什么事了。
有人從隊列之中縱馬走出來,觀若才發覺,原來劉積瑩一直都在這里。
她今日做男子裝扮,穿著晏氏的鎧甲。身量有要比男子稍小一些,混在人群之中,一點也不顯眼。
與觀若不同,她失去的是一直相依為命的母親。可今日看來,她不過臉色是比從前更蒼白一些,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她一直冷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劉寤被他們這樣對待,一句話都沒有說。
劉積瑩徑直走到了晏既面前,在馬上行了禮,“將軍,請您將劉寤交給我吧。”
畢竟是她的父親,最后一程,應當由她來送。
晏既的注意力大多放在觀若身上,那一劍她也用了十分的力氣,此時臉色越加難看了下去。
聽見劉積瑩這樣說,他望了刑熾一眼,見他神色木然,似乎并沒有異議,便朝著劉積瑩點了點頭。
劉積瑩的神色冷肅,看起來反而像是她們之中最不動情緒的一個。
她走到了劉寤面前從馬上一躍而下,劈手便先給了劉寤一個耳光。很快便有鮮血自劉寤寐的唇角流下,他回過臉來,也同樣漠然地望著自己的女兒。
“這一個耳光,是我替母親給你的。只是你欠她的眾多東西之中的一樣。”
她永遠都忘不了她十歲那年的生辰,她與母親在房中苦苦地等待著他的到來,等來的不過是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和他最心愛的小妾。
那男人看似醉醺醺,說出來的話卻都是真心話,他當著妾室的面給了他的正妻一個耳光,讓她往后不必癡心妄想。
癡心妄想。他一個入贅的夫婿,妻主要求他來她房中為他的親女慶生,叫做癡心妄想。
入贅的夫婿,在妻主的府邸之中公然養妾室歌姬,又該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