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濮陽城休息數日,將一切事都安排完畢之后,晏既令方紓暫時留守在了濮陽城中,幫助城中百姓重建家園。
也是留下了人來,若是晏淳歸來,可以有人照應。
自從那一夜之后,晏淳便從濮陽城中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蹤跡。不知道是她自己離開的,還是為人所擄。
觀若總覺得晏淳沒有理由自己離開,一面又隱隱感覺這件事會與她所尋找的那個小沙彌寧伽有關。
總之這件事應該至少與劉寤無關,如若不然他應當早以拿晏淳性命要挾,來換一條生路了。
而遠在太原的晏清在這件事之后也沒有一點動靜,不僅不在乎劉寤的死,好似也忽而對晏既失去了興趣,再沒有傳出一點聲響。
但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沒有人會掉以輕心。
觀若在劉寤死去的那一日又起過燒,身體孱弱,因此并沒有騎馬,只是一個人坐在馬車之中,同大軍一起往前走。
也是這樣的馬車,到濮陽之前她與藺玉覓作伴,沒有片刻是安靜的。
而如今她孤身一人,處處都是惱人的安靜。有時她煩悶起來,縱要吶喊,也只能是在心底而已。
白日已經行了數十里,待到天色將晚時,隊列終于停了下來,準備在原地安營扎寨,休整一夜,再繼續出發。
觀若掀開車簾,想要望一望晏既,一眼卻望見他與劉積瑩走在一起,似是在商討什么事。
劉積瑩并沒有留在濮陽城里,如愿地成為劉氏新的主人,成為東郡之主。
那一夜之后,她的親人盡數凋零殆盡,而她的心愿也隨之改變,不再滿足于僅僅擁有一郡之地的處事權,而是想要如眉瑾一般,追隨晏既。
是觀若說服了晏既接受了她,因為她總是能在劉積瑩身上看見蕭翾的影子。
盡管那應該是年輕的,她所不曾認識的蕭翾的模樣。
有更多有能力與野心的女子能夠站到臺前,是天下女子之福,她當然要選擇推她一把。
晏既同她說完一句話,往觀若這邊看了一眼,便正好對上了觀若的眼神。
而后他對著她笑了笑,又同劉積瑩說了一句話,劉積瑩亦望了觀若一眼,而后才快步先離開了。
晏既朝著觀若走過來,很快便上了馬車。
馬車之中是只有他們兩人的天地,晏既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觀若身旁,而后讓她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一個人在馬車上坐了一日,是不是有些無聊若是無聊的話,我明日讓眉瑾過來陪你。”
觀若閉上眼睛,忍不住長嘆了一下,而后道“眉瑾是你的副將,也是將軍,怎么好讓她為我之故,便不顧自己的士兵,到馬車上來陪我。”
她搖了搖頭,“不必了,也沒有什么不習慣的。”
她記得在河東的時候,她一個人在馬車上,晏既便總是會讓人來陪伴她。
眉瑾,袁音弗,伏珺。她們都做過她的陪客,也一個個都是過客,總是要有自己的人生的。
“如今伏大人在南虞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