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是新聯系到的盜墓者,前者稱松石子,后者叫敲山客。一應由姜微去打交道。
姜微與他們一通言說后,兩人倒是默認了“小公子”一同下墓的事,沒有多說什么。
而此時,湛長風正在崇明先房中。
崇明先側臥在榻上,雙眼無一絲神采,問他什么,皆說忘了。
湛長風問孤老丈,“你說的暗疾,就是失憶”
孤老丈再次探看了一番,點點頭,“極有可能。”
那就是得不到進一步消息了。
孤老丈道“離魂之因,不外乎驚嚇至深或者邪靈鬼物作祟,無論哪種,都可知崇生所歷之兇險,小公子切不可重蹈覆轍啊。”
他說,“小公子莫怪我多言,你呢,也不要再去問他經歷什么了,讓這件事過去,離得越遠越好,方能保平安。”
“道長所言甚是。”湛長風回道。
她一向神色內斂,孤老丈也不知道她到底聽沒聽見去,只好搖搖頭,暗自嘆息。
湛長風讓人將酬勞付清,與孤老丈告別,“這回多謝道長相助。”
“不敢當不敢當。”孤老丈走了兩步,又返回來,“前次小公子問我與清風是不是同門,我現在回一句是也不是。”
“恩”湛長風不知他為何改了主意,思考了半息,笑道“道長可飲一杯”
孤老丈大方道,“正有此意。”
兩人坐下,茶水奉上。
孤老丈首先開口,“不知小公子可否聽過修道一說”
“自然,可惜所知不詳。”
“神州修道士的術法其實都有一源地,名曰藏云澗,”孤老丈說到這里不接著了,轉而問“我觀小公子骨骼清奇,若修道,前途必然廣闊,只是不知小公子如何看待修道一事”
“對于修道一事,我心里自然有數,不過道長問我作何,你要收徒么”湛長風淡淡道。
孤老丈突然不知該怎么接話了,這小公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你這時候難道不應暢想下飛天遁地長生久視,然后我再告訴你腳踏實地么
罷罷罷,孤老丈也不多說了,摸出一令箭,“藏云澗高懸,凡路難通,今日我送小公子一機緣,權當了結相逢的緣分。”
“若小公子有意,可于八月十六夜到煌州西嶺郊外,滴血祭令箭,當月光落于令箭上時,通天路自當開啟。”
孤老丈說完,大步離開,轉眼沒了身影。
“通天路,藏云澗。”湛長風笑,“你也是從那里出來的”
黃大仙進門來,想想孤老丈離去的身影,便知湛長風從哪里得知了這兩個詞。
“貧道沒有哪個運氣,然貧道的師傅,確實來自那里。”黃大仙神情敬畏,“藏云澗乃我修道人的向往。”
“你這向往,如此輕易就能被我得”湛長風自覺得到這個令箭的方式太簡單了,有點不得勁兒。
她還什么都沒干呢。
黃大仙翻了個白眼,語氣又氣又酸,“要是我,我也寧愿送你這什勞子機緣,自己好趁早脫身。”
“這話怎么說”
湛長風的脾氣好得讓黃大仙悶煩,無量天尊在上,他為什么沒早點給這家伙算一卦,不然肯定離得遠遠
“如料沒錯,孤老丈與我應該是同一類人,我等窺探命理氣運之人,本身就被天懲罰,領孤夭窮,也最忌諱和別人沾上因果關系。”
他掀開一眼皮,又重重嘆了口氣。他面前的是誰啊,前太子
他掐指一算,這前太子還一心要搞大事,幾億人的因果都往上背啊。
他就算沾上一點,都夠天雷劈上個七八千次的。
那孤老丈定是算到了這點,所以才以一個修道機緣了斷牽扯。
黃大仙卻是逃不掉了,也不想逃了。
修命術的人,雖能得天機,但在修煉一途上卻困難重重,少有筑基入道的,更有甚者,不能修煉,只能當個徹底的凡人。
他僥幸修到練氣圓滿,得九十九年壽命,如今已去七十六年,使用請神術又丟掉一半精血,當真沒多少時日了。
早死晚死都好,不如用這一死,換千金
也算了結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