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圓滿指點后天小成,不為過。
湛長風退了十五米,于之淮壓著脾氣跟著后退,“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我做事向來有九分把握。”
“就怕你今天遇到了那一分”
裁判喊道,“各就位,二射,參連”
二十二人同舉弓射箭。
參連要求矢矢相屬,若連珠之相銜,這對力量和精確度要求極高,一連四箭,后繼無力者比比皆是,但有兩道軌跡不曾斷過,這兩道軌跡還比他們長了一倍
那就是站遠了十五米的的湛長風于之淮兩人。
“哥,你看見于之淮的眼睛了沒有”
“那是火眼,”冷易安搖搖頭,“可惜他的火眼品質不高,除了看得遠外沒多大作用,若如他哥哥一般,早該進武道院了。”
冷于姿有所感,于慎比他們早六七年進社學,不過于慎的天賦很強大,在八歲的時候就被武道院的導師帶走了,哪像他們快十八了,還要費盡心力抓住武考的尾巴。
“比起他,易湛更值得驚訝。”冷易安回想那晚對狼群的戰斗,這人也沒顯示出多大力量啊。
裁判聽完報靶,對后面兩人流露出贊賞,“三射,剡注”
剡注為疾行之矢,上箭即放,放而中,不中即敗,考的是眼力心力和速度,一時間脫靶者捶胸哀嚎。
于之淮沉了口氣,有點凝重,以他的目力當然看得見湛長風又中靶了。
他一連三種箭法下來,手臂已經酸痛,不,他絕不可能輸。此人肯定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事實上湛長風感覺還不錯,神州也有射禮,作為六藝之一是君主的基本技能,而她向來追求完美,什么都力求做到最好。
道儀中的射禮在意義上和神州射禮有出入外,形式相差無幾,她自能應付。
湛長風將于之淮的話還給了他,“你馬上就要輸了,可惜現在退出也來不及了。”
于之淮心里一咯噔,“休要擾亂我的心神,你我頂多平手”
“我做事向來有九分把握,”湛長風接著補了一句,“還有一分絕對。”
“三射,襄尺”
神州射禮中,臣與君射,臣讓君一尺,是為襄尺。含尊卑之意。
道儀中,低修為與高修為射,亦要讓一尺,意為向達者致敬,以示謙虛。
這時諸人都放開了自己的修為,武徒后天小成大成,涇渭分明,而湛長風的圓滿在這分明中辟出了一條汪洋大江,叫人色變。
武班的人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好不容易有人憋了句,“她怎么還沒被六院收走。”
“說不定是嗑藥上來的,圓滿是圓滿,但感覺不強啊。”
不提別人在腹誹什么,場中其余學子震驚之下,還是按照規矩退了一尺。
然于之淮挪不動步了,百米是他的極限,再退一尺他必輸無疑
難道這時候要取消他和湛長風之間的比試嗎
不,那會叫人看笑話的。
于之淮的臉熱了起來,掙扎不定。
在他掙扎的時候,眾人已經退后了,于是沒有動作的他就比較顯眼了。
各種目光投來,于之淮如臨大敵,終究退了一尺。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他該退的,他該毫不猶豫就退的
現在考的可是道儀先生們主要看得是他們的體態儀范不是射箭
若他風度翩翩地退了,那叫謙虛,那叫品德,就算沒有射中,也無損于先生對他的評價。
他到底怎么回事,這時候竟被輸贏蒙了心。
觀禮臺上林先生道,“此子勝敗欲太強,自負沖動,選范思遠也比選他好。”
秦煥淡淡道,“若非易湛將他帶偏了,他怎會如此不理智,這次是易湛陰損了,有違射禮的光明磊落。”
“言語之矛,亦是對彼此的考驗,他先前難道沒有用語言激將易湛嗎”林先生越看秦煥越不順眼,“收斂點,別把袒護弄那么明顯,當別人是瞎子。”
陽明先生頭疼,咳了一聲,“禁言,安靜看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