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令之下,天下武林為之震動,以明湯為中心的西南蜀地諸侯聯盟更是急了。
“他要反擊了,你看你們整天宣揚太子有多殘暴不仁,這下真是不仁給你看”
“叛國除姓這條實在是太狠了,你知道我的封地上有多少大乾本族人嗎他們現在要反啊,要回到大乾去啊”
“咱這都是自己人,明湯王,你給個痛快話,”一位侯爺大馬金刀地坐那兒,直瞪瞪地瞧著上首一蟒袍金冠的俊朗青年,“大乾的風到底刮得起來嗎”
那明湯王氣質謙謙穩重寬溫,聞言不動聲色,“紫衣侯何出此言景帝荒廢朝政廟堂成風,諸地民不聊生”
話還沒說完,紫衣侯啪地一拍桌子,“那是七年前”
帳內諸侯被他這一下弄懵了,勸道,“有話好好說,發什么火”
同時明湯王的將士也都拔出了刀劍,防備地盯著他。
紫衣侯深吸了口氣,結果發現胸中郁悶仍堵著,語氣怎么也好不起來,他便大聲道,“對對對,景帝荒,廟堂敗,民不聊生,但它這腐爛的淤泥里出了個太子”
“咱能不能機智點,我現在倒覺得咱是被連年戰爭封鎖在了蜀地,讓屎糊了眼”紫衣侯不顧眾位同袍的黑臉,撩起袍子,一腳踩在案幾上,“你們別說話,讓我說完”
一個諸侯諷道,“你莫不是出門被馬車撞了,跑這來耍瘋。”
紫衣侯非但沒生氣,反而一拍手,“你說對了,我不僅被車撞了,還被撞狠了”
幾位諸侯樂了,也不氣惱,俱都好奇地看著他,“說來聽聽。”
“我就想問你們,你們過往得到的外界消息范圍有多大,內容有多具體”
紫衣侯沉重道,“實不相瞞,我關注的是我們西南大地和大乾的分界,還有帝都的一些消息,當然,另外就是太子今兒又和誰開戰了,殺了多少人,贏了多少場戰役,明個兒可能對誰下手。”
蜀地和大乾的拉鋸戰是持久的,這是關注的重點。
帝都是皇權中心,不能不關注。
太子那是行走的戰爭兇器,由不得他們忽視。
這些諸侯的關注點都差不多,于是有人問道,“我們難道關注錯了不成”
“沒錯,絕對沒錯。”紫衣侯厲聲道,“可我們無視了一點”
“諸位,仔細想想,你們腦中有關于他打完仗之后發生的事嗎”
“你們沒有,我也沒有。”紫衣侯擺擺手,“直說吧,你們應該知道江陵那個破落地,當年韓衛的邊界,太子兩次國戰都是從那兒開打的,我那時給衛送過糧食,親眼見的哀鴻遍野路邊白骨,還差點回不來了。”
“這回我出門,想去那邊搞點鐵”
紫衣侯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意識到,再說下去,自己可能會產生動搖,這無疑是給這個聯盟雪上加霜。
他把腳縮回來,手緊抓著腰帶,面無表情地道,“結果我發現江陵沒了”
“哈哈哈哈,江陵沒了”紫衣侯大笑著離開了帳子,“大乾太子就是個瘋子,居然把江陵搞沒了”
“這家伙怎么回事,莫名其妙。”
“哎,恐怕是被太子嚇的,照我說,直接拿下石門關,攻青州”
“有道理,據聞太子只身在青州,大軍還沒來,若能在大軍來之前活捉太子,那就搞定了一半江山啊。”
明湯王按按眉心,走出了軍帳,朝后山竹林去,林深而遇影,布衣竹杖,風神俊秀。
“徐師。”明湯王恭敬道。
那便是一手促他成王的賢者,徐為先。
徐為先,聲徐,人徐,如竹林里的清風般徐徐說著紫衣侯未說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