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花襲憐突然感覺到自己是那么的無用且無能,筑夢網說的沒錯,他就是連垃圾都不如的垃圾,他根本就沒有力量來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
花襲憐咬著牙,目光落到蘇瓷兒身上。
少女被他安置在一間無人居住的破舊小屋內,身上衣裳濕漉,黑發一綹一綹地貼在身上,雙眸之上覆著的白色布條也被淋濕,隱約顯出雙眼輪廓。
遮住了那雙眼,少女整個人顯出幾分懵懂的弱勢來。
尤其她此刻還是這副孱弱無依,手腳無力的模樣。
雖然依舊是清冷孤高的女神,但卻讓人產生了一種想褻瀆的感覺來。
花襲憐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吃驚,他猛地向后退一步,眼神卻并沒有挪開,他神色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少女。
想看,又不敢看。
想要,又不敢要。
他沒有能力攬下這彎清月。
筑夢網因為還在持續工作,所以依舊貪婪地吸食著花襲憐的血。這是花襲憐跟筑夢網達成的協議,若是想將林岱這樣的魔尊困在筑夢網里,勢必需要大量的魔力。
可惜,花襲憐身上沒有多少魔力,因為他體內封印未除。
幸好他的血能驅動筑夢網。
只是一個人身上的血終歸是有限的。
突然,少年面色慘白地踉蹌了一下,筑夢網的聲音在花襲憐耳邊響起,“你支撐不了多久了。”
花襲憐也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可他一定要在救援來到之前保護蘇瓷兒。
按照花襲憐的計劃,他利用筑夢網將蘇瓷兒救出之后,就立刻帶人回到小靈山,小靈山的結界能保護他們不受傷害。
可現在突然出了魔兵這個岔子。
魔兵這一招是花襲憐沒有料到的,他早就應該猜到,林岱這樣的人總會留一招后手。只可惜,現在的花襲憐哪里清楚林岱是個怎樣的人,他甚至連魔界都沒有過多聽說過。
在這些強者面前,他實在太弱,像螻蟻一般。
花襲憐又想起林岱那條黑色的蛇尾,他眸色深諳道“魔族的人,都有蛇尾嗎”
“當然不是。”筑夢網吸飽了血,嗓音懶懶,“魔族的人長得千奇百怪,有蛇尾的人也不在少數,不過”
“不過”
“不過人生下來便有高低貴賤,魔亦也有。”
花襲憐沉默下來。
他是個極聰明的孩子,有些話點到為止就好了。為什么只有林岱的血能驅動的筑夢網居然會聽他的話為什么筑夢網會喚他小主人
這些暗示都太明顯了,花襲憐不愿意想,也不肯去想。
“我不會跟魔族的人粘上任何一點關系。”
魔族與修真界自古不兩立,花襲憐心中清楚,若被人知道他是魔族,這小靈山他定是再待不下去了。
小靈山待不下去無所謂,主要是會離開大師姐。
花襲憐伸手扯了扯寬袖,徹底遮住左臂上那一點金紅色的光芒。
魔兵愚笨,沒有主人驅使,只會像活死尸一般按照氣味尋找。而正好,花襲憐找到的這個破屋之前是個釀酒廠。
里面有很多壇子,應該是來不及搬走的,殘留的酒。這些酒香混淆了魔兵們的嗅覺,讓他們一時之間無法找到花襲憐跟蘇瓷兒的藏身之處。
就連老天爺都在幫他們。
雨勢越來越大,兩人的氣息被風雨吹散,魔兵們更加像無頭蒼蠅似得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