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話,即使是耳力極好的花襲憐也沒聽到。因為蘇瓷兒根本就沒出聲,她只是囁嚅著唇,沒有聲音的說了出來。不像是說給花襲憐聽的,而是說給自己聽的。
少女更加沉默的往前走。
她存在的意義就是幫花襲憐變得更強。
既然正主的愿望在此,那么,她也不能違背他的意愿。
而跟在蘇瓷兒身后的花襲憐私心的想,大師姐愿意來救他,那么就是相信他并沒有殺害余望風,也相信他跟別的魔不一樣。
少年按住自己的斷臂,慘白的臉上露出一點笑意。
兩人行到一處岔路口,前面突然傳來說話聲。
蘇瓷兒趕忙拉著花襲憐往另外那條路上躲去。
從不遠處行來的那兩個人大概是天玄宗內在暗牢里的巡邏弟子,他們一邊提著手里的燈籠往前走,一邊聊天。
“聽說宗主正在準備祭壇”
“是呀,說明日日出之前要是那小子淹不死,就把他拉到祭壇上活活燒死,給公子獻祭。”
另外那個弟子道“怎么可能淹不死,指不定現在就已經死了。”
“不如我們去看看”
“你忘了進去的人就從沒有出來的,我們也只能在第一層走走。”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蘇瓷兒手中的玉髓劍也變得灰暗,直到跟周圍濃厚的暗色融為一體。
因為過道實在狹窄,而出去的路一定要從那兩個弟子路過的地方走出去,因此蘇瓷兒和花襲憐二人只能先轉到另外那條過道里,等著這兩個弟子過去。
若是這兩個弟子沒過去,反而跟著轉了過來的話,那就別怪蘇瓷兒無情了。
她本意是不愿意打草驚蛇的,因為她知道除了這兩個弟子,外頭還有等著交班的。
濃黑的暗色里,少年跟少女相貼。
在這間散發著腥臭和濃重潮濕氣息的暗牢里,只有少女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那兩名說話的弟子越來越近,正在蘇瓷兒萬分警醒的時候,少年突然把臉埋到她脖子里,貓兒似得輕蹭著,鼻尖聳動,像是在努力地嗅著記住她的味道。
少年看著瘦,身形卻不矮。
蘇瓷兒被壓在墻壁上,有種被禁錮的壓迫感。
她想伸手讓少年去旁邊點,可現在的處境是她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不然就會被那兩個天玄宗弟子發現。
蘇瓷兒的手壓在花襲憐的肩膀上,她觸碰到柔軟的斗篷。而隔著這么厚實的斗篷,她卻似乎還能感受到少年冰冷的肌膚。
應該是冷了
算了,最后一次了,想貼貼就貼貼吧。
錯過了這次貼貼,以后可能就只能當屁墊貼貼了。
想通了的蘇瓷兒非常樂意當花襲憐的人形熱水袋,她覺得這可能應該是自己最后給少年的一點溫暖了吧。
那兩名弟子并未發現異樣,提著燈籠過去了。
蘇瓷兒趕緊領著花襲憐往外去。
出了暗牢,迎面打來一陣強風,蘇瓷兒加快腳步悶頭往前走。
“大師姐,我們去哪”
花襲憐跟著走了一段路后,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蘇瓷兒并未將他帶離天玄宗,反而是朝天玄宗最隱蔽的后山禁地處行去。
“去個地方。”蘇瓷兒這么回答。
聽到此話,少年的心霍得一沉,原本就白的臉在此刻更是白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