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兒心神具震。
雖然她早就猜到了有這么一天,但當那一天真正到來之時,她才知道這有多痛。
而且,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為她。
喉頭涌出一股腥甜之氣,蘇瓷兒伸手捂住心口,她感覺到自己氣息翻涌,神識不明。
看到蘇瓷兒的狀態,心魔似乎露出了些許焦躁,他正欲說話,突然,一陣潮濕的冷風襲來,一只手惡狠狠地擰斷了心魔的脖子。
現在心魔用的這具身體是蓮花藕做的,這蓮花藕的身體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太容易死。
比如,雖然心魔被花襲憐擰斷了脖子,是真的擰斷了,但他的脖子藕斷絲連,截面上的拉絲托著那腦袋,被心魔的兩只手拖回來一按,又重新安上去了。
這到底是什么恐怖片劇情
蘇瓷兒直覺心口堵得更厲害了。
心魔的腦袋裝錯了,他似乎罵了一句臟話,把自己的腦袋正過來,然后突然身形一晃。低頭,只見花襲憐的手已經在他身上抓住一個巨大的洞。
蘇瓷兒背倚在一處,只看到那具漂亮而無暇的身體上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
那個空洞里沒有血,流出來的只是白色的汁液,帶著一股濃郁的蓮花香。
而花襲憐收手之時,指尖也被藕絲勾纏著,像拉絲芝士似得往外扯。
場面詭異驚悚之余還有點好笑。
心魔垂眸看向自己被挖了一個洞的心口,神色陰鷙地狠瞪了花襲憐一眼。
兩人扭打在一起,比起上次打架,這次兩人明顯都帶了一股殺意。
蘇瓷兒修為太低,根本就看不清兩人的比試,只感覺一陣又一陣陰風擦著她的臉飄過去。
“砰”的一聲,心魔被花襲憐按倒在地上,然后一把拎起他的腦袋,就捏了個稀巴爛。
被濺了一臉蓮花藕渣渣的蘇瓷兒
這具身體是徹底不能用了。
心魔從里面出來,那是一團極濃稠的黑色魔氣。
它繞著花襲憐發出一道嘶吼之聲,然后猛地一下鉆進了他的身體里。
花襲憐的身體向后倒去,然后再倒下去之前,男人睜開了眼。
那雙眸中滿是血絲和魔氣,黑紅一片,顯然已入魔化。
月色下,男人的眸子從古怪的魔化之色緩慢恢復正常。識海之內,花襲憐終于將那心魔暫時壓制住。
心魔是花襲憐的一半神識,花襲憐打傷心魔,實則也是在撕扯自己的神識。
蘇瓷兒與花襲憐曾經神識交融,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撕裂感。
她白著臉使勁喘氣,身體往下倒。一只手攬住她的腰,支撐住她下意識幾乎軟倒在地的身體。
蘇瓷兒仰頭,看到一身濕漉的男人。
他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面頰上,身上的青衣也都是濕的。這與上次蘇瓷兒看到他時的形象很是相似,只是此刻,他望著她的眼神比上次平靜多了。
“大師姐。”男人嗓音微啞,像沉淀了歲月,經歷了滄桑,可他明明也不過才三十左右而已。
蘇瓷兒不知道這十年間花襲憐經歷了什么,可他的表情,他的神態,卻像是早已經歷過這個世界最殘酷的事。
面對本尊,蘇瓷兒比面對心魔多了幾分不自然和尷尬。
可能是因為心魔太過活潑,所以讓蘇瓷兒暫時忘記了那份尷尬感。可現在,這份尷尬感又回來了。
而且,更多的卻是恐懼。
“你殺了,小靈山的人”
蘇瓷兒不是圣母,她知道有些修真者會來刺殺花襲憐,花襲憐將那些修真者反殺了。
這對于花襲憐,對于魔域,甚至對于修真界來說都是一件很正常的,蘇瓷兒也能接受,而她接受良好的原因是她并不認識這些修真者。
可小靈山的人就不一樣了。
“他們,也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