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視線落在她身上,語調輕緩地陳述“手榴彈炸開的時候,你擋在了我面前。”
“”這都沒受傷確實很難以置信,葉絨眨了眨眼“可能是因為我運氣好叭。”
天水碧護著,別說沖擊波,彈片根本近不了她的身。不過好在當時她和沈晏清的位置離爆炸的位置離得有些距離,是運氣好沒中彈片也能蒙混過去。
“”
沈晏清看著面前的小姑娘,剛經歷爆炸,這會兒已然跟個沒事人似的,除了因為目睹科拉爾士兵的補刀現場而害怕到身體在顫抖,但她也很快就緩了過來。
非常冷靜,在槍口和死亡的威脅之下。
手榴彈的威力在于爆炸時的沖擊波和四處散開的彈片,可面前的小姑娘卻在那個時候撲在了他身上。
起初以為她是因為恐懼的本能而抓住什么東西,但那個時候她的眼神依然很清明,不是恐懼之下該有的眼神。
所以他想,那個時候她應該是想護住他,她之后的舉動也證實了這點。
這個事實讓沈晏清感到一絲費解。
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他從未留心過誰是誰,也一個沒記住,更不用說對某個人的行為感到“不理解”。
這種“不理解”于他而言也很反常。
沈晏清看著她,目光很平淡,眼中不帶任何情緒。
“”葉絨覺得,車內分明大家都在,但此時此刻,仿佛就剩她和沈晏清。他的眼神看不出情緒,但又讓人無法無視,看得葉絨心里都快發毛了。
但此時此刻,她不能表現出不對勁,就很坦然地迎上他的視線。
大佬不會那么敏銳吧他發現了什么嗎
但轉念一想,他又沒證據,只要她不承認不就行了。
于是,葉絨心中瞬間就又恢復了自信。
察覺到那絲反常的沈晏清并沒有去深究,此時對上小姑娘過于清亮的眼瞳,依舊是輕聲細語的口吻“把臉擦一擦。”
“啊”突如其來的急轉彎讓葉絨猝不及防,摸不著頭腦。
直到一旁的護士小姐姐好心遞給了她一張濕紙巾。
“謝謝。”葉絨伸手接過,隨手往臉上一擦,然后看到紙巾上暗紅色的血跡。
“”看著紙巾上的痕跡,葉絨就想起她撲倒沈晏清的畫面,當時沈晏清莫名伸手摸她的臉,眼神讓人在意。
只是當時的場合容不得葉絨分心想別的,腦子里全是必須保護沈晏清。
那眼神她也看不懂,只覺得大佬真的清心寡欲,看淡生死。
車子勻速行駛,司機也把車子開得很穩,醫生在給他清洗傷口。
托盤上被血染紅的藥棉越來越多,沈晏清半闔著眼,因為失血面色有些蒼白,醫生正在給他手臂的傷口進行止血處理。
空氣中彌漫著血液特有的腥甜味兒,醫生很快給他把血止住,然后開口“彈片位置比較深,不方便在行駛的車上取,需要進行局部麻醉。”
說著,醫生用紗布給他把傷口包扎好“等抵達目的地后我再給你取。”
“勞煩。”在封閉的空間內,血腥味更重了。
保鏢上前將染血的西服和被染紅的藥棉裝進密封的袋子里,但這并沒有減輕空氣中的血腥味兒。
沈晏清一臉疲憊地靠在座椅上,又因為流了很多血,這會兒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有些虛弱,任誰也看不出他隱忍煩躁。
隨著時間越長,他的頭開始疼了起來,那是比起傷口更讓人難以忍受的痛感。
沈晏清稍一抬眼,就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小姑娘。
她用力擦拭臉上干掉的血漬,臉很快被她蹭出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