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早就與安雪鋒有千絲萬縷聯系,理智的人都會分析利與弊,直接把他衛洵殺死,恐怕是最糟糕,不會帶來任何益處的選擇。
衛洵唯一擔心的是安雪鋒的精神狀況,怕這人不按常理出牌。
但現在看來,情況和衛洵預想的不太一樣。
“我沒有感到積壓的情緒,倒是痛苦這點,我進入旅社后已經能感受到一些了。”
衛洵稱得上配合,他甚至把自己進旅社后做的種種嘗試,如體驗痛經等一系列能讓他感到痛苦的事講給對方聽。
“不要抵抗。”
雪豹側耳傾聽,等聽衛洵說完后,它走到了他的面前。并沒有過多的觸碰,只是用豹尾碰了碰衛洵的淺藍色斗篷。
衛洵感到一股強勢卻沒有敵意的力量掃過他的斗篷,他感覺到自己被神秘力量注視,但卻并不覺得危險。對方很有禮的,沒有窺探過多的衛洵的秘密,而是只將目光只停留在一處。
“你的痛感短暫釋放過,但剩余積累的還是太多。”
“你的負面情緒沒有得到過釋放,悲傷,恐懼,憤怒這三類積累較多。”
安雪鋒輕聲道“今天我將引導你釋放一部分疼痛,以及一些悲傷。”
他的語氣冷靜沉穩,就像教授告訴自己的學生,今天要主講哪一門課程,讓人感到十分安心。
“安隊長,你為什么不變成人形”
衛洵忽然好奇問道,但對方并沒有回答,只是詢問道
“準備好了嗎”
衛洵沒有回答,在安雪鋒問出這句話時,他突然無比清晰感受到了,雪豹的豹尾在輕觸他的腳踝。觸感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讓衛洵想起剛才嗅到過的觸手血液,但下一刻,他呼吸錯亂了一拍。
劇烈的痛苦毫無征兆,從渾身上下每一處肌肉骨骼傳來,衛洵像是被無形的恐怖巨蟒捕獲的獵物,巨蟒一圈圈纏繞勒緊,被剝奪了他的呼吸,粗暴肆意擠壓著衛洵的皮肉,骨骼與內臟。
他下意識開始掙扎,渾身疼到痙攣,卻無論如何也無擺脫這恐怖的施暴者。咔咔體內骨頭都響起難以承受的聲響。
但最讓人無忍受的是,每當纏繞壓迫過度,讓人近乎瀕死的時候,對方卻又會稍微松開。如此循環往復,比直接果斷的死亡更折磨人,令人痛苦。
不僅是身體,他的翅膀,他的尾巴,同樣受到如此纏繞壓迫的虐待,施暴者身上仿佛長滿了吸盤,嘬吸著每一寸能接觸到的,敏感的地方,讓人頭皮發麻。
痛苦與另外的感覺同時到來,讓人墮入痛苦的深淵。
“呼是觸手。”
在短暫一次呼吸中,衛洵喃喃,他意識到了,這正是剛才被觸手包圍擠壓的感覺。如果當時他有痛感,那應該就是現在的感覺。
此刻的痛楚其實并不算太強烈,甚至對衛洵而言算是恰到好處。如此的疼痛讓他更興奮暢快,頭腦也越發理智冷靜。
照安雪鋒的意思是,衛洵他之前每一次受傷的痛苦,其實并不是不痛,而是被隱藏了起來,就像這被觸手纏繞擠壓的痛苦。
而衛洵越是肆無忌憚,不懼生死受傷的戰斗,積累的過往疼痛就會更多。當某一節點這些積累的痛苦以及那些負面情緒同時爆發,恐怕會造成極其嚴重的后果。
所以安雪鋒這是在幫他提前釋放出來。
但衛洵仍要再次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