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敢說話,只剩劈在身上的雷聲,在場的老手旅客們都是有背景,但他們都沒能見過旅社主事人,哪怕是周希陽都沒有見過。
即使他們曾是旅客或導游們的切片,但從成為主事人的那一刻開始,他們便成了不可名狀的恐怖之物。不可視、不可聽、不可觸碰。
就連話語都是通過旅社,如通知般響在每人腦海中正因為這點,所以在場旅客們才能確認,此時此刻正抱著丙二五零的,以及揪出吞噬者的這兩位,都是旅社主事人
吞噬者對對抗任務參與者、考生、此次旅程副導丙二五零動手,并幾乎令其死亡,視為違規
這聲音直接響在了所有旅客們腦海中
一時間除了炸雷與暴雨聲外,全場寂靜。有人下意識死死閉上眼睛,有人瞪大雙眼,緊盯著瞧。這還是第一次正面見到主事人的身影,而且他們也沒有瘋
是因為身為主考官的緣故,還是,還是他們其實已經受到了精神影響
否則怎么可能看到兩個身影,主考官應該只有一個才對啊。
哪個是幻象,哪個是真實
“噗嘰。”
如果凍滑落的聲響,那身穿繡著星月紋路黑袍的高大男人捏碎的金色史萊姆化作碎塊,如璀璨鎏金般流淌下去,星星點點消失在了夜色中史萊姆不會輕易死亡,只有有丁點碎塊留下就能再度復生。
但現在沒多少人注意史萊姆,因為在它消失的瞬間,這位主事人也消失不見,黑袍上星月隱沒,如被濃云遮蔽的夜空,消失的最后一秒他似乎回過頭來,向丙二五零的方向望去了一眼。
從出現到消失,不過五秒鐘的時間,在緊張刺激的危急時刻顯得如此短暫,而那位長袍漆黑,沒有半點雜色的主事人卻多停留了幾秒。他懷抱著丙二五零,矗立在雷聲中,如一抹比夜色更深沉的濃重陰影。
到最后他低下頭,似是低語,似是在做什么更加親密的動作。濃黑和丙二五零的身影完全交織重合,然后他也消失在了夜色中。
“啪”
這主事人消失,衛洵直接從被抱的狀態向下跌落,他徹底昏迷過去,完全沒有任何防備。如果不是一紅色身影就在旁邊,佟和歌及時伸手接住,恐怕衛洵要直接摔落在泥水坑中。
“危,危險”
但就在佟和歌接住衛洵的剎那間,竟是又有一道劫雷向他們二人劈下,這天罰還未停止
然而雷電劈在丙二五零身上,卻被一無形的黑霧擋住。這黑霧看似輕薄,實則卻堅不可摧,讓人想到剛才瞬間出現的主事人,就好像是他脫下了自己代表權柄的黑袍,披在了丙二五零的身上一樣。
雷聲終于遠去,閃電也不再撕裂蒼穹。當東側殿的廢墟只剩下大雨落下的水花,只能聽到連綿不絕的雨聲時。
這場天罰終于結束了。
衛洵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