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沒有這么累過了,是那種無法掌控身體,無法醒來,意識黑沉,仿佛被深海吞沒的疲憊。眼皮像墜了秤砣般沉甸甸的,無法睜開。
“銀針刺穴失血過多”
“不好”
偶爾他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話語聲,但現在任何話語都無法引起衛洵太多注意。他真的很累,這疲倦仿佛從每一寸血肉,肌腱,神經,骨骼深處彌漫出來。
哪怕最后的豪賭他沒有死亡,但卻也幾近死亡歸零。
不會疼痛,并不意味著身體不會受傷。這反倒更危險,像是被蠶食挖穿的大山,在瀕臨崩塌的那一刻才覺出不對已經晚了,到那時就再不可能挽回。
索性衛洵還沒到最極限的狀態。
導游丙二五零,請約束您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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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
衛洵在睡夢中皺緊眉頭,下意識把頭埋到更深處。他不想醒來,不僅是身體上的疲憊,更是精神上的一種厭倦。他現實里的病讓他幾乎無法感受到任何負面情緒,但現在那些正面情緒好像也消失了一樣。
激動,期待,積極,興奮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種百無聊賴的懨懨。
但旅社提示可不像鬧鐘,響一會就不再響了。在旅社無窮無盡的提示聲中,衛洵最終還是勉強睜開了眼。
“醒了”
“你現在覺得怎么樣”
剛一睜眼便有一杯溫度正好的水遞到嘴邊,衛洵張口喝了下去,熟悉的提純魔蜂蜜甜味中更加入了植物的清香,有些中草藥特有的味道,卻不算重。甜味天然能讓人愉悅,那些近乎消失的正面情緒又回來了些。
佟和歌終于成功復生了
衛洵勾了勾唇角,懶洋洋瞇著眼,望了望身邊人。佟和歌將他抱在懷中,深紅的衣袍質地像紗與絲綢的疊加,貼在臉前很是舒服。
而衛洵腰間還盤著一條蓬松長尾,為他擋住滴落的雨水和秋日寒風。
他們坐在郁和慧的背上,化作狐態的郁和慧正馱著他們行走。
“感覺怎么樣。”
見衛洵明明是醒了,卻只是看著他不說話。佟和歌擔憂皺起眉頭,摸了下衛洵的額頭,又碰了碰自己,自言自語“不燒了,怎么還是沒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