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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熟悉的失重感到來后,二十八歲的伏黑甚爾平靜地抬起眼,入目所及,是再熟悉不過的室內,q組織首領芒果戚風的房間,嚴格意義上只有他和姓伏黑的那幾個小鬼準許入內,準許留宿過夜。
至于拜爾呵。
因此,這里有不少他的東西。
茶幾上有伏黑甚爾遛彎兒買的一打刮刮樂彩票券和刮片,這玩意獎池淺買來只圖個樂趣,所以就一次性買幾打,偶爾還能和小富婆玩玩誰運氣好的懲罰和獎勵游戲。當然無論是懲罰和獎勵的對象都只是他一人。
冰箱里有伏黑甚爾買的酒,這種喝不醉的東西對于他而言與其說是喜歡的東西,不如說是取悅小富婆的道具,對了,看她喝醉又自持的模樣也不錯。
浴室還有伏黑甚爾的剃須刀和須后水。其他過夜物品又不分男女,他就堂而皇之地用小富婆的,反正,他整個人都是
可是,這是十年后的未來。
他所了解的這個未來,戚風已經死了十年了。
無主的房間被打掃的纖塵不染,卻更像是無人居住的酒店。
唯一有居住痕跡的,也只有客廳。
伏黑甚爾看到沙發的一側整齊疊放著黑色的毛毯,有人曾夜夜在這里睡眠。茶幾旁被壓出痕跡的坐墊還留有一些溫度,不難猜出使用者是誰。
伏黑甚爾摸到了毛毯下一本書,翻開后掃見了一句話。
「我們既是上帝也是惡魔,因為我們要逆轉時間的洪流,讓死人復活。」
哈
伏黑甚爾興致缺缺地扔到一側,在沙發上坐下。
這是房間里最能掌握來人動態的地方,一抬頭就可以看見玄關和正門。
哦,未來的自己真是個懦弱的家伙,怕不是一直待在這里守著門,這是什么被拋棄的狗勾還不切實際地心存幻想,只能竭力維持事物原狀就好像不曾失去,然后無望地等待主人的歸來
搞什么啊。
伏黑甚爾扯了扯唇,將所有多余的情緒全都掩藏在深沉的面色下。
他推開門,最后回望了一眼戚風的房間。
回去就把刮刮樂全都刮了,酒也都喝掉吧。
他不要這樣的未來。
“殺了我。”
千澄震驚。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不然伏黑甚爾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但他的神情不似作偽,而且,她的手中還被塞進了一柄短刀。
伏黑甚爾從未露出過這樣的神情,不是往日里作秀般逗弄她的示弱,而是真真實實地,在將自己拾掇的端莊整潔、沾滿了原主人氣息的當下,露出了頹廢的、破碎不堪的內里。
伏黑甚爾已經再一次丟掉了所謂的“自尊”。
他不需要尊重自己,也不需要尊重他人。漫畫
直到現在,他在千澄給予的疼痛上找回了真實的自我和存在的必要,可越是如此,伏黑甚爾越清楚眼前不過水中月鏡中花,注定會再一次失去。
失去所有的人再擁有會想要攥住全部,比如夏油杰。但十年來的孤寂與等待以另一種方式磨平了他的棱角,伏黑甚爾連攥住全部這樣的奢望都沒有了,他只想要
在最后決定自己的歸屬。
許久,千澄問“為什么”
“你不是說,我這條命是屬于你的嗎”棄犬低垂著頭,碎發遮擋住了神情,“只有你,能賜予我死亡。”
確實。
當時的千澄因為不能退出游戲記仇,就用言語和行動教訓了一通將自己置于危險境地的甚爾,于是說了這樣的話。
但她只是不想自己手下的得力大將太拼掛掉,而不是要自己親手殺掉他啊
千澄只好說“給我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