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的工廠非常安靜,一時只剩下了夏油杰虛弱的喘息聲。
對她即便目睹自己受傷也沒什么溫度的目光,夏油杰只是低垂著眼,抬起的手指向一側,斷斷續續道“羂索往那個方向逃走了我讓咒靈跟上去,還沒有被祓除。”
千澄大概能拼湊出剛剛發生的事,要么是夏油杰祓除特級咒靈后被羂索趁虛而入,要么是羂索設計和特級咒靈一起對付夏油杰。不管是哪種情況,夏油杰都沒有按他們最初說的那樣提前、及時上傳信息和情報,想要憑靠自己的力量抓住他。
“哦。我知道了”千澄回,她垂下眼梢,稍顯冷淡地看著他,“對方是不亞于你我的咒術師,你輕敵了。”
在千澄現在失去耐心的操作下,對夏油杰的人設倒是保持了一貫的無心無情。
她的冷淡落在夏油杰耳中,就是冷漠的指責他費盡心思還受了傷,卻讓任務目標逃跑了。聽出潛臺詞的夏油杰動了動喉結,許久“抱歉。”
“不過,現在追上去”夏油杰頓住了,他神色一變,他放出去的那只擅長潛行跟蹤的咒靈,就在此刻被祓除了。
千澄對此不置可否“不必了,已經來不及了。羂索沒有一擊得手,短時間內不會再來了。”
這也就意味著誘餌失去了價值。
夏油杰不說話了。
“”
“況且,我也在夏油你身上放了其他東西,如果你有讓他受傷的話,應該已經附到了他的身上。”千澄視線下移,落在了夏油杰胸口,“所以,你好好休息吧,過不久就有咒術師接你回去治療了。”
“”
能讓少年無視異常放在身上的,只有與千澄有關的物品。
他在為自己推定無期徒刑后,將過去不愿面對的幼馴染的一切舊村里遺落的、滿載兩人回憶的物品擺回到了明面上,那枚帶血的御守干涸后被他放在襯衫心口處的口袋隨身攜帶。
那上面附著著特級過咒怨靈隱蔽氣息的發絲。
夏油杰清晰地意識到少女對自己并不信任,才既利用了他對她的感情,又做了二手準備。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但是
受傷的地方傳來難以言喻的痛感,夏油杰卻只將注意力集中到那之上。
直到他被一片陰影擋住,冰涼的指尖觸碰上額頭,將黏在額頭上的劉海撥開,夏油杰才驚覺少女不知何時半蹲下來,皺著眉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
久違的接觸似乎讓夏油杰僵住了,他近在咫尺地感受著女性,原本被利用、被不信任而焦慮的情感在那一刻煙消云散了,轉而向正面的方向潮涌而去。
察覺到目光,千澄說“我感受不到妹妹頭發所處的方位,除了你這里。”
她用指腹感受著夏油杰的額頭,輕輕撫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