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宥甩開長鞭,將被靈力震傷的手往里縮了縮,抬起眸,對上了宴凜的眼睛。
那是雙森冷如寒潭的眼,充斥著殺氣,毫無半分溫度,哪怕被束縛著,仍然堅定狠戾,讓人發自內心生起畏懼。
楚宥絲毫不懷疑,對方若能恢復自由,定會毫不猶豫將他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此時,楚宥內心更多的還是委屈。
因為他并非赤血門門主楚宥,而是來自現代社會,與其同名同姓之人。
他是個演員,那段時間正沒日沒夜地拍戲,好不容易有點空隙休息,突然收到表妹發來的截圖,里邊的炮灰恰好和他同名。
出于好奇,楚宥上網搜了那篇小說。
之后竟看入迷了,拍戲本來就忙,加上熬夜看小說,楚宥沒提防猛地暈倒在床上,再醒過來時,他已經被困在炮灰的軀殼內無法動彈,只能透過炮灰的眼睛觀察外界。
他穿進來的小說名叫蝕魂,是本披著修仙外殼的狗血言情小說。
和他同名同姓的炮灰,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不擇手段折磨魔尊宴凜,推動其進一步黑化。
這段小篇幅的劇情,穿過來的楚宥恰好親眼目睹。
炮灰修煉的是魔門心法,修煉速度快,危險性也高,而他剛好修煉到瓶頸,若不尋找契機,這便將是他的大限。
像是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原本跟狗一樣衷心的各位堂主,近來也頻頻出言挑釁,似乎刻意試探。
赤血門遠沒有表面那么祥和,相反,人人都緊盯著炮灰,他若暴露分毫軟弱,定會被群起攻之。
就在炮灰焦頭爛額時,他意外發現了宴凜。
身為魔尊,又是書里最大的反派,宴凜修為極高,修行不過百年已是元嬰期巔峰。
他當時正在渡劫,頭頂黑壓壓的劫云瘋狂翻涌,裹挾著粗壯的雷電,威勢極其可怖,炮灰小心潛藏著,被那威壓壓得喘不過氣。
若是成功渡劫,宴凜將成為青焱大陸第二位化神期尊者,也是最年輕的化神期尊者。
只可惜,他準備得并不充分,法器盡被雷劫劈毀,自己還受了重傷,這才給了炮灰可乘之機,出手偷襲了宴凜。
宴凜身受重傷,但到底曾是元嬰期巔峰,絕非炮灰區區金丹期巔峰能比擬的。
為擒住宴凜,炮灰不惜一切手段,耗費數件珍品法器,修為更從金丹巔峰掉到了筑基期。
這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炮灰無比震怒,不僅將宴凜關在此處百般折磨,還下毒封了宴凜修為。
可他的最終目的,還是吸取宴凜的修為,將其化為己用。
原文對此并沒有詳細描述,只說炮灰有種秘法,能吸收他人功法,但楚宥也并不知道,這所謂的秘法是什么。
畢竟炮灰的如意算盤并沒有成功,他百密一疏,在施展秘法前,竟被宴凜找到機會逃走了。
之后沒多久,恢復修為的宴凜血洗了赤血門,還將炮灰抓起來,折斷手腳,讓其生不如死。
想到這,楚宥打了個冷顫,骨頭隱隱作痛。
他收起思緒,開始琢磨眼下的事。
炮灰已經消失,現在掌控這具身體的是他,所以哪怕那些事并非他做的,殘局還是要收拾。
跪在地上的門人見楚宥沉默不言,忍不住悄悄抬頭觀察。
這里邊不乏幾位堂主的人,若被察覺到什么,楚宥怕自己活不到天亮,是以不得不打起精神,將視線投向宴凜。
“骨頭倒是硬。”楚宥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