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則亂。這世上能讓魔尊來不及細想就心慌意亂的人,唯獨褚長溪一人了,他不敢放任褚長溪會被帶走的任何一絲可能。
關朔看著一陣黑霧瞬間翻卷著消失的人,眼神問游青青,“你怎么知道宣斐已經成功把人救走了”
他們本意確實有拖著湮燼之,由宣斐去魔宮帶出褚長溪的計劃。
但此時,宣斐有沒有成功,他們并不知。
游青青仍舊盯著飛鳥的方向,輕輕搖頭。
關朔頓時急了,左右看看周圍魔族也不好出口質問,只能傳音,“那你是瘋了嗎把計劃明擺著說給湮燼之”
游青青輕垂的眼睫,蔑視的很,似乎懶得給他解釋。
這女人呸這妖人關朔氣急。
是容澤也開口問,游青青才說,“湮燼之已經知道你們想激怒他,繼而讓他無可奈何去找長溪哥哥來解決,他又怎么可能如你們愿我如此炸他,他反而會去見長溪哥哥。”
容澤點頭稱是,他向來君子言行,襟懷坦白,如今也會虛假算計了。掌心傾下,血水淅淅瀝瀝落,“我明白,湮燼之不可能沒有防備,他一直未察覺有異,只能說明宣斐他并沒有成功。”
“師弟曾傳話回來,月圓夜,回宗門,我們用計想見他,也是想和他確認,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游青青說,“棲梧山神獸主動離開,應是長溪哥哥授意,特意從此處過,你們沒想過是為什么”
不等回答,他又說,“就是為了提醒我們,他好像什么都料到了。”
容澤垂下眼,已經明白了大半。
雖然不知道師弟具體意圖什么,他既說月圓夜回宗門,容澤只能相信他許是有法子的。
湮燼之如一道散發血腥氣的風,刮過寂靜深重的魔宮寢殿,一扇又一扇的大門被撞開。
守門的魔侍被嚇了一跳,感受到尊上熟悉的威壓,心驚肉跳的跪倒一片。
“人還在嗎”
魔侍,“回遵上,在。”
湮燼之陰沉著臉現身在內室門口,長靴踩出兩排血水痕,他已經看見了房間里的人。
從半掩的窗戶看進去,青年一身月牙白衣衫,指骨抵著額頭撐在桌上,在翻一本古樸雜書,燭火輕晃,細風撩發,因靈脈盡毀,臉上難掩幾分蒼白虛弱。
從轉身那時湮燼之就已知游青青只是炸他,可事關褚長溪,他幾乎想都沒有多想就來了。
他推開門,提著猶在滴血的劍,緩慢走進去。血水順著劍尖落,有別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褚長溪抬起頭,對上湮燼之那雙痛苦、怒火,委屈,甚至壓抑的恨意種種復雜情緒交織的紅眸,只淡聲問,“怎么回來了”
“他們不肯離開,”湮燼之心中暴戾未減,言語滿是殺氣,“就動手了。”
褚長溪道,“你跟他們說,是我讓他們離開。”
“長溪真的是這么想的嗎”湮燼之手中劍微翻,劍光落他血跡斑駁臉上,美艷面容看起來猙獰可怖,“真想讓他們離開,你留在我身邊”
褚長溪坦然,“我不想他們死。”
因為不想他們死,所以答應交換條件,這是他們前幾日談好的。
僅是湮燼之的威脅,褚長溪的妥協。
“三百年前,長溪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湮燼之胸腔悶痛,他扔了劍,忽然俯身逼近褚長溪,咬牙問,“長溪答應與我成婚,只是為了布陣設局殺我”
“誰這么告訴你的”褚長溪坐在榻上,聞言抬眸。
湮燼之將他圈在懷中,不斷壓近,垂落的白發,濃密的睫毛下眼框通紅。
“這么說,就是了”
他艱難的吐息,嗓音嘶啞的可怕。
褚長溪雙手被湮燼之抓住,越來越用力,他沉默了一下,回答,“是。”
系統我靠,溪溪你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