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外圍山林有許多山洞,洞頂一道窄縫,泄下一束天光。洞內巖石不知何處溪水潺潺流下,匯聚成一汪清潭。
潭邊光落之處,有青草和小花搖曳,掙扎著一點生機。
容澤將懷中人放在石壁前靠坐著,旁邊水潭,他掏出錦帕,沾了泉水,溫柔地擦拭他唇上血跡。
明明一個法訣就能除盡臟污,可向來冷靜端持的男子心疼的什么都忘了。
有雨水從洞頂窄縫飄下,清寒的風也吹進來,
可是風雨皆至,也緩解不了情毒發作的男子體內燥熱半分。從來都清冷無端的人,也會被折磨的難耐輕喘。
“長溪,你”
突然的,容澤話還沒問完,就被神智不清的人揪緊雙襟,傾身壓過來按進了水潭中。
冰涼的潭水混著雨水漸出水花,天光下絢爛萬千,隔著水霧的人都夢幻。
上一次師弟情毒發作時,意識模糊,他虛弱無力,情動撩人,但從頭至尾是容澤主動,芝蘭玉樹的清俊君子,情之一事也是溫情脈脈,繾綣溫柔的。
但這一次失去理智主動的人,極為罕見的,隱隱含著幾分暴躁的失控。
白衣漂浮水面,如朦朧輕紗,手腕抬起,淅瀝水簾,他滿頭白發散開,鋪了容澤滿懷,風情誘惑至極。
容澤伸出的指尖都顫抖著,他撫上褚長溪后背,像少時哄他吃藥那般,輕輕給他順氣。
他柔聲安撫,“長溪沒事的,沒事”
然后雙唇就被清冷的兩片溫軟貼合,兩人距離近的能看見對方長睫下輕而慢滑落的水珠。
大抵是沒主動親吻過他人,毫無章法。
心跳亂了,瘋狂。
周遭的一切都在顛倒。
容澤發顫的手從他背上收回,解自己衣帶,同時溫柔回應身上人的吻,耐心地安撫引導化被動為主動。
溫柔的像那些年喊那時還不適應晨起練劍的少年起床時輕聲細語的哄。
他也放縱,包容,容忍所有好似褚長溪對他做什么都不會反抗。
于是在晃動的水浪中,感到身上靈力在被某種力量強制抽走時,他也只是俯身落下一個吻,就由著身下人源源不斷的汲取了
褚長溪和天衍宗長老打了一架,破除幻境后,又被師兄帶走一事,很快就在人群中傳開。
宣斐和關朔等人不放心,滿山林的找,順著氣息,尋到一處山石前。
“到這里就感應不到了,”墨發高束,明朗清亮的少年此時焦急的在原地打轉,“容澤到底把他帶哪去了”
宣斐也是懊惱極了,他就不該擔心關朔幾人不成事,為讓褚長溪放心,主動留下中后方,
“容澤為什么會突然帶走他是受傷了還是”
游靜汀冰冷的目光立刻逼向宣斐,“還是什么”
摘下面紗的十方宮宮主,女子衣裙單薄,他清麗面容看似冷靜,冷靜下是毫不掩飾的陰狠,甘露成血池,當年滅盡親族的少年,他身上的人情淡的只剩那道光了。
他如何都不可能失去的。
宣斐又如何能失去呢
還是什么
是他給的秘藥反噬出問題,還是情毒又發作了。
如果,如果只是情毒發作,那只需歡合即可,有容澤在。雖然宣斐會不甘心,不情愿,嫉妒的發狂,會痛苦但是和生死比起來,這些又算得了什么。
他倒是希望只是情毒發作。
山洞結界內,褚長溪還未開口,容澤便起身向外走,“我去引開他們,你在此多休息。”
“放心,外面暫時有我們。”
一襲白衣罩水清色薄紗,隨云霧動,背影盡是翩翩君子,風骨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