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給褚長溪任何說話的機會就消失了。
系統白霧身形趴在一塊巖石上,懶洋洋感嘆,師兄真好,被溪溪當爐鼎使了,竟然一個字也不問。
褚長溪感受體內充盈靈力,便開始閉目調息。
系統百無聊賴說,所以天道要除去溪溪,也需要合理化規則,便在情毒和秘藥反噬上做手腳,我們不能輕易再違背規則,否則將引來反制更大
褚長溪閉著眼睛回,“是的。”
系統
所以溪溪就拿師兄當爐鼎,吸收靈力了
啊,刺激。
煙雨氤青草,淺花淡影灼灼。洞頂灑下星輝月色時,正閉目調息的人突然睜開眼睛。
洞內很安靜,清冷寂寥,只有細密的雨聲,但褚長溪開口虛空處,問,“為何而來”
系統一激靈,茫然四顧,誰誰來了
陰影處隨即走出一道黑影。
湮燼之
先前混在仙門眾人中的那個黑衣人,瘦削蒼白的臉頰,雨水順著流下,黑發已濕透,像淋久了一場雨。衣擺處有暗紅色的水流,袖中手背,死氣灰白的肌膚一寸寸裂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盯著褚長溪。眼睛里有刀光,有血色,還有無盡的悔恨和疼痛。
他不說,褚長溪便也不再問,而是閉上眼睛繼續自己的事,旁若無人。
黑衣人袖中手指,便因他這一動作,越握越緊,血紋遍布。
雨霧彌漫天地,這一場雨將林中黑霧澆落的升騰起滅,但沒有驚雷,沒有電鳴,靜默,持續不斷,十分詭異離奇。
也不知沉默多久,褚長溪終于聽到他干啞艱澀的聲音,“你早就認出是我了,是嗎”
湮燼之向他走近,黑衣墨發隨他走動緩緩變色,走到水潭邊,月色下。
系統睜大眼睛看過去,那人一身紅衣,紅的像血,身后散落的白發根根如蒼茫飛雪。
“你認出我,但你不在意。”
“一點也不在意”
湮燼之走到他身邊,抬起的手指顫抖,斜斜落下的雨忽然變大,吹落他蔓生紅枝的眼尾,像是落進眼里。
紅衣之下,片片皮骨撕裂,他血眸紅透了,幾分慘白迷茫的神色,慢慢扭曲成猙獰兇狠的表情。
“長溪是當真不怕我毀了這人間。”
褚長溪眼睫微微動了動,卻平靜道,“不怕,你做不到。”
“呵。”
湮燼之扯動嘴角笑起來,心口跟著撕裂,渾身都疼痛。但他笑罷眼中一片兇戾的煞氣,渾身陰冷的氣息,比地底深處的邪魔還要甚,“長溪以為誰能攔得住”
“你攔我”湮燼之冷笑,“不如求我。”
褚長溪不說話。湮燼之忽然捉住他一只手腕。
褚長溪沒有動,任他查探。
秘藥能很好的掩住他靈脈衰竭的假象。
湮燼之查探明白,不知該松口氣還是該自嘲,該可憐他自己,他將都要涌出來的血氣咽回去,“難怪有自信攔我,長溪離開我,看來過得很好。”
褚長溪只道,“放手。”
湮燼之忽然握得很用力。
他在隱忍克制著什么。
最終忍耐不過,忽的將褚長溪用力拽緊懷中,扣緊他的腰,死死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