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之后,是巖洞,未走入多久,便見巖漿地火淹沒了腳下巖石,從洞內深處卷出來的風,將溶液火舌吹的一竄一竄高漲,形如鬼影。
遠遠站著,已能感受到炙烤的熱氣,一浪一浪撲來,燙的很多人尖叫后退。
所有人都在溶漿前,停了下來。
遠望,根本無下腳之處,巖石溶在巖漿里,無路可走。
湮燼之步入混亂的人群,從末尾不緊不慢往前走。能到達此處的已是仙門百家里修為極為高深的掌門,峰主、長老以及天資過人的青年弟子了,他們聚在溶漿前眉宇緊縮,思考辦法。
有修士將在山林里捉的毒物扔進去一只,只聽撲通,驚起輕微的火花,一縷青煙后,毒物被熔的干干凈凈。
修士心有余悸退后幾步道,“這里跟血河不一樣,血河不侵蝕活物,這巖漿什么都熔”
有沖動的修士說試試御劍,眾人未來得及阻止,就見那修士剛踏及巖漿上方,底下巖漿突然高漲猙獰成一個巨大的半人身似的漿體怪物,伸手要將他拽下去。
幸而最前方的聞羽眼疾手快,長袖甩去,衣衫整件脫下擰成繩,卷住修士的腰,把他從火漿里拉回來。
修士跌回人群,但腿下皮膚被熔盡,露出紅彤彤的血肉。
很多人白了臉色,眼睛里全是驚恐和懼怕。
聞羽蹲下去觀察,那竄起的漿體未拖下人便又落下,恢復原狀,他面色凝重道,“這里應該離魔窟口更近了。”
容澤上前一步說,“血河只是邪魔能感知的領域,所以徒有幻象迷惑,而此處它們已經能以巖漿化形了。”
離魔窟口越近,越近本體,邪魔所外泄的力量也就越強。
“這里巖漿也是巖石熔的,有熔盡的,或許也有未熔盡的。”
聞羽觀察許久,發現有些地方的漿體流動如海浪,沖上一處又流回低洼處。
思慮再三,他斟酌說,“這里巖漿很可能只是被魔窟里邪魔所控漫上來,才淹沒了所有巖石,或許我們只要把邪魔的力量壓退回去,許就有可踏的巖石了。”
眾人面面相覷,眼下似乎只有這一個方法暫且可一試,于是紛紛同意。釋放出修為,仙門百家所余修士合力布陣壓制巖漿地底的力量。
可無論他們如何奮力相擊,巖漿都沒有退回的趨勢。
甚至颶風狂卷,火漿越竄越高,像是被激怒了。
巖漿隨著狂風向他們方向逼來,有修為稍低的修士已經口噴鮮血,無力跪倒。
陣形最終被逼的潰散,很多人被風卷著撞向巖壁,修士們摔得七零八落,散亂難聚。
湮燼之在亂作一團的修士中間,斜斜依向一旁石壁,事不關己,眼神戲虐。
相互攙扶療傷的修士,倒也無人關注他。只是來回走動時帶起的風拂起他黑袍衣擺,露出內里的紅衣。
錯落隨風,血色旖旎。
忽感一陣清涼,是卷過仙山雪巔的氣息,伴隨衣袍掠過的沙沙聲響。
眾人抬頭,從人群中走出的雪衣仙尊,衣袍似山巒輕霧,緲緲云間。
他走到最前,風吹的腕上紅繩泠泠起落。
“我來。”
巖漿焰焰,褚長溪身形顯得幾分單薄。
一直清冷意散的聲音帶上點命令的語氣,偏像座上神明垂眸人間。
眾人想說什么都瞬間噤若寒蟬了。
可是先前他們合力都未能壓制邪魔的力量,如何憑他一人就可以
但靜立在巖漿前的人,好像真能撐得起塌下來的天,強大,發光。
讓人心臟砰砰直跳的信任。
褚長溪回頭對他們說,“你們退后,越遠越好。”又看向容澤幾人,“你們也是。”
見他們不動,褚長溪抬起手腕,說,“有這個,就可以。”
玉白的腕間,一抹艷紅割裂琉璃月色。
看似普通的紅繩,卻是
紅繩蜿蜒伸展化做巨劍,落下的劍光與猙獰的漿體相擊,一瞬撞出漫天的漿點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