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傷懲罰自己,每時每刻感受疼痛
可是都沒用。
他死不了,也見不到他。
他曾經絕望煎熬,想他是不是永遠都如此了,也永遠見不到他了。
湮燼之在桌對面坐下,衣袍落地,白發冰冷。一身濃郁血氣,恍惚剛從鬼河里爬出。
他指骨蒼白的仿佛一動就散。
可他抬手將小公子周身的風雪阻隔。
“我很想他,”他聲音很平靜,彷佛淚流滿面的人不是他,“很想見他。”
“小公子知道那是一種什么滋味嗎”
“哪怕他要殺我,”他緩緩說,“我也想再見他一面。”
“我很久很久沒見他了,我想我若能死在他手里,他是不是愿意回來看我一眼”
“我真的,真的,很想他”
他記得剛從鬼域里出來那會兒,蒼吾劍尊剛隕落不久,到處都是談論此事的聲音。他明明害怕聽,不敢夢見,卻哪里聽到那人名字,都要在那里站很久,不愿意離開。
等人都走了,聲音也散了。他還在原地發愣,然后哭了,哭的彎下身,像個被大人丟下的孩子,慌張又無助。
有人偶然回頭,驚了。
“兄弟,你哭什么”
湮燼之淚水流滿臉,鬢發亂糟糟看不清面容,也不知眼前人是誰,忽然就抓著人衣袖,極為卑微的懇求,“怎么才能救他我求你告訴我怎么才能救他”
“救,救誰啊”
“我求求你,告訴我,怎么才能救他”
“那你得說救誰啊”
“我求你,告訴我”他似乎只有這一句求人。
“”
“我求求你”但不知道求誰。
誰才能幫他。
“原來是個瘋子。”
來人扯自己衣袖扯不動,干脆拔劍將衣袖削了
“元宵代表團圓,”湮燼之伸手將褚長溪面前的湯碗端到自己面前,他手很抖,衣袍上的糯米粉被水漬暈成一片。渾白的糯米團被舀進口中,“小公子覺得,這一次我能見到他嗎”
褚長溪看著他,“如果法陣成功,那就可以吧。”
“那就好。”
“但也許不會成功,”褚長溪說,“你為禍人間,大概會有人殺你。”
湮燼之只是沉默,什么也沒說。
系統看著看著忽然很難受,他做好事做的再好,溪溪也不會回來見他。
他做惡事,溪溪回來了,也只會殺他。
這
這種死局,總要有一方妥協才能解,那個瘋子是不行了,那溪溪
系統溪溪,你真的要殺他嗎
褚長溪殺。
系統不忍可是也許你只要一露面,他什么法陣根本不會再繼續,他只是想見你
褚長溪看著系統面板上紋絲不動的劇情線鎖定圖標,笑笑,不再理會系統。
他靜靜看著低頭吃元宵的黑袍男子,等吃完了,對方忽然問,“小公子會殺人嗎”
褚長溪道“我不會,我自小身體弱,修習也不得法,大抵是沒能力殺得了人。”
湮燼之沉默了片刻,道,“那我教你。”
他起身,身影融夜色,聲音也輕,聽不出什么情緒。
褚長溪說,“好啊,用什么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