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燈火,清風搖曳。
人群熙攘,歡笑著離去,
多像那年凡塵歷練,陪那人走在穿梭人流的街道里。
容澤臉色慘白,靜立在撤離的人群中,仰著頭看天,喃喃問,“他怎么就這么走了”
聞馳生微微抿唇。
“你在生他氣嗎”
容澤似乎想了想,“嗯”
聞馳生廣袖迎風,他苦嘆一聲走近容澤,勸道“人心難自控,我知道他不該喜歡上湮燼之那種人,可他”
褚長溪誰都不喜時,聞馳生淡然處之。
親眼目睹,褚長溪也會主動親吻他人時,聞馳生竟也感覺像天塌了
他心弦繃得緊,所有情感都壓抑了。
“馳生,”容澤卻平淡著喚他,月色淺淡,他眸子里的光也黯淡,語氣極輕,“我只是在想他竟是一句告別都沒有,就走了。”
“其實長溪喜歡與否,喜歡誰都好。”
聞馳生一滯,沉默很久,才輕笑出聲,“沒有跟你告別我們這幾人,他此次回來可只喊了一句師兄”他刻意嫉妒似的語氣,“可什么都沒跟我們說。”
容澤轉頭瞧著他,慢慢彎起唇角笑了,“這倒是。”
他能好好的,還是上界那般厲害的仙神,已經是上天最大的恩賜了。
“馳生,”容澤低眉問道“我若能飛升上界,是不是就能再見他一面了”
聞馳生驚詫地答不上話,畢竟經記載,已經有上萬年沒有修士飛升上界了。
這談何容易啊
容澤抬起手,端詳手中的劍,劍上殘留的冰雪氣息還有褚長溪握過的痕跡,“我還有些話想問他。”
“問什么”
“也沒什么。”容澤收了劍,示意聞馳生一起往江岸走。
聞馳生無奈道“那等你日后見到了,也幫我問一句。”
“問一句什么”
“”聞馳生突然也答不上來,“暫時也不知哪句為主,到那時,怕是要說個三天三夜。”
“那不行,”容澤回頭睨他,“擾他清靜。”
“你啊”
聞馳生搖頭失笑。
但也有人對天神降世,離去,恍如曇花一現般的夢,悵然若失,好像把什么弄丟了。
聞懷景想起對小公子那些可笑的保護之舉,想起一直以來認為他身體孱弱,靈力低微,覺他怕冷,貪口舌之欲,總是給他披衣裳,買吃食
但是現在,小公子是天上的神。
哪里用得著他護聞懷景攥緊手中碧綠發帶,抿唇小聲罵“騙子”
可眼淚卻順著臉頰流。
還是聞名修真界的劍尊褚長溪,仙門第一人
他一邊抹臉,一邊罵“騙人感情”
他想說該遭天打雷劈,卻又說不出口,只能一個騙子來來回回說
天界,闕宮主殿。
浮圖境外,司御焦急的等待褚長溪的消息。
因為浮圖境坍塌,帝君神魂本體在浮圖境內悟道,不得出,若境毀,帝君還出不來,將隨境毀魂滅道消。
褚長溪猜測是和帝君一縷神識在下界所化分身有關,便下界探查,查到帝君神魂本體受分魂反壓制在身才回不來,褚長溪說只有殺了帝君在下界的分身,帝君神魂本體才能回來,司御無可奈何同意了,將褚長溪真身送下界,殺人。
可是已過去不少時辰,褚長溪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司御越想越不安,總覺得會有什么變數。
想了想,決定去登仙臺等褚長溪歸來好問清楚。
出了主殿,司御腳步一慢,視線落在坐在院子里把酒言歡的三位少年,滿頭花架,繽紛落一身,醉酒折花枝,嬉笑打罵,眼神望過來,清澈又愚蠢,
“老頭,這么急著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