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施趕緊上前解圍。
“所以我是不能走出這御花園嗎”
他沒動,白衣被風吹的獵獵,春施有苦難言的跪在他腳下,但也不讓路。
正僵持著,忽然從側面傳來一道溫潤嗓音
“褚公子。”
褚長溪尋聲看去,一個降紫錦袍的緞玉青年緩步而來,風姿秀雅,眉目清舉,天生一段溫和氣質。
但身側的太監和春施見到此人皆露出驚慌神色,想上前攔住又礙于此人身份而不敢,只能囁嚅著拜伏,
“奴婢見過辰王爺。”
身后衛七緊繃的面容卻是緩緩松口氣,隨后也跪地行禮。
系統及時給他科普,這青年是主角的弟弟昭九辰,也是唯一在當年麗王之亂中全身而退的皇子。
昭九辰的母親只是宮妃身邊的婢女,出生后生母就被送走,他養在宮妃名下,所以他一無家族勢力,二無母妃仰仗,只愿做個閑散王爺,不參與皇子們奪嫡之事。
兩王相爭時他未站任何黨派,隨便尋了個差事便遠去邊陲之地,到帝都安穩,天下大定之后才回來。
褚長溪為太子伴讀在國監讀書那會兒跟昭九爺也是打過交道的,但現在他“失憶”了,所以只抬目望向走至他面前的辰王,神色平靜,也并未像身邊人一般跪地拜他。
“褚公子,好久不見,”昭九辰按耐不住有些激動,“沒想到當年城門一別還能再見。”
“我們認識嗎”褚長溪看著他,眼里澄凈無異色,背后十里花飄,他脊背挺直,烏發如緞,站在一片紅花林中,連落身的日光都帶上淺淡的薄紅,照的他姿容甚美。
昭九辰對上他陌生的目光,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心里的喜悅落盡,空蕩蕩的,又酸又軟,竟生出幾分委屈。
“沒想到褚兄當真不記得前塵舊事了。”
宮里一直多有傳聞皇兄十分寶貝一名男子,金屋藏嬌不許外人窺視,昭九辰不用打探就知是誰,能讓皇兄冒天下不韙的也只有褚長溪了,再稍一探查便得知,褚長溪失心后清醒竟失憶了。
他苦笑,“少時褚兄為皇兄伴讀,一起在國監讀書,九辰那時也在。”
褚長溪頷首,“原來如此,長溪自昏迷醒來便不記得許多事,還請見諒。”
“無妨,是九辰唐突了。”
昭九辰垂下眼,想起那些年在國監時,褚長溪驚才絕艷少年公子時的風采,又想起當年分別時,褚長溪在城樓上白衣翻飛,負手目送,他神色怔怔,“今日有幸得見公子,不知有沒有機會與公子敘敘舊”
昭景煜已經很久沒去地牢“看望”他的三哥了,自從長溪清醒后,他每日都能見到長溪,日子過得恍如夢境,他都快要忘了自己把三哥囚于那里,是所為何事了。
他坐在書案后,聽著下首幾名心腹報備之事,有些心不在焉地撫弄著腰間的玲瓏玉玦。
但想到已碎的另一塊,忽然心里一痛,五指緩慢攥緊了玉佩上的穗子。
“咳咳”
正在做匯報的殿前軍都指揮使葉楓,發現帝王面色隱痛似乎還在走神,清咳了兩聲,引得陛下抬眼看他,才惶恐垂目,繼續道,
“最近地牢周圍一直發現有黑衣人夜探,但凡被伏之人皆咬破牙齒當場斃命,臣懷疑和和地牢中關押之人有關,怕是有麗王余孽想要實施營救。”
聽他說完,昭景煜漫不經心松開流蘇絲線,還用手指輕輕順了順,才道,
“營救來了好啊,孤還怕他們不來了呢,來多少殺多少,何須多言。”
帝王一雙漆黑的眼瞳沉的含冰,吐出的話語極為狠戾。
葉楓不禁瑟縮了一下,才拱手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