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燈火通明,不同尋常的點了許多燈,昭景煜正在書案前謄抄褚長溪寫下的文章,因他嘔血時正在研讀,盡管他已經反應極快的將案上宣紙拿開,但還是有部分被染上血跡斑斑。
甚至有些地方被血水染的已看不分明,昭景煜提著宮燈湊近看,最后徒勞無功的放下。
這一幕與當年染血的畫像何其相似褚長溪離他而去,而他什么也留不下。
昭景煜心尖處被眼前血色刺痛,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難以抑制的疼,但他面無表情地抬頭看向窗外,天色愈發黑,襯月色朗照。褚長溪離開時,他甚至沒開口問他何時回來。
渾身上下都叫囂著血肉撕裂,經脈寸斷般的痛楚,但昭景煜面上卻是麻木不仁,那種絕望到極致,不抱任何希望的死寂,沉到黑暗至深,他只是沒有了照亮他的光明。
片刻后,他提筆略過殘缺的部分繼續謄抄,面色蒼白,但神色認真,全部寫完后,又難免看著幾處空白,怔怔出神,直到眼前伸來一只手。
那只手手指修長,干凈冷白,是昭景煜那些年時常想牽著的手,但那人不喜與他人肌膚接觸,他便只好退而求其次,常常挽他衣袖,這一挽便挽了十多年。
他順著手指抬頭看去。
“”褚長溪見他不動,手又往前伸了伸。
白衫如雪,烏發如緞,眼前人眼眸清淺看他,如霜花琢玉,眉目間雖依舊清泠,卻像不似先前那般冰冷拒人以千里了。
“長溪”昭景煜聲音啞澀,但忍住了顫抖,“你回來了”
褚長溪手還伸至他眼前,平靜開口,“給我筆,殘缺部分,我予以補上。”
說著他轉手拿過他手中毛筆,轉至案前,半俯身,挽袖落字。
昭景煜忙起身給他讓出位置,“抱歉孤不是有意弄臟的。”
“無妨。”褚長溪聲音淡淡,卻并不冷漠。
昭景煜心口發緊,他是不知長溪為何出去一趟回來后便對他態度又好上很多,但他不愿深想,不敢深想。
飛蛾撲火,飲鴆止渴,他什么都好。
“長溪”昭景煜定定地看著褚長溪,眉眼里落有案上紅燭搖曳的燈火,映他蒼白面容,紅色似染血,俊朗至妖魅。
“嗯,”褚長溪邊寫邊似隨口問道,“陛下身上傷可好些”
怎么會長溪竟會關心他了
昭景煜不知心底是暖還是冷,冷意沖至頭頂,清晰召明長溪如此許是有目的,但他還是牽起了笑容,“好多了。”
“陛下為君主,”
褚長溪低眉皎皎,宣紙字字生香成決,“先為君,而后為人夫,為人父。”
昭景煜眼尾沁紅,熱意夾雜著刺冷,穩聲回道,“好,孤知道了,謹聽長溪教誨。”
系統,宿主,你要不要這么明顯主角肯定猜到你現在對他態度突然改變,定是有目的啊
褚長溪,他不是一直覺得我會如此嗎那便如他所愿。
系統,,那他還覺你會殺了他。
褚長溪失笑,那也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