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問題,委托人沉默了一會,他像是陷入了回憶中,緊緊的抿住了唇。
沒有任何人催他,大家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回答。
抬起頭,發現所有人都在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神谷鳴一連忙笑著擺手“沒有什么特別的事,幾年前我的頭受了傷,所以失去了過去全部的記憶,并且喪失了作為人的大部分情感,是最近才逐漸有了恢復的跡象,之前說的那些事都是后來我調查過才知道的。”
眾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委托人塌下了肩,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疲憊“其實我早幾年就知道我養父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的我對資料上的自己感覺很陌生。”
能不陌生嗎,都是假的啊。
“對于我的養父母,完全無法產生一絲一毫的親近之情,他們對我來說,就像一個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名字的陌生人,”委托人看起來對此很自責,“所以總是找些借口不去看他們,如果我能早一點去的話,或許”
他沒有說出或許之后有什么,卻留下了無限想象的空間,怎么想怎么慘。
“我很是個很糟糕的人吧。”委托人苦笑道。
“完全不會”谷崎直美直白的否認了他的自貶。
這個人怎么可能糟糕,短短的接觸就能讓人清楚的感受到,委托人是個非常好的人。
試問,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會直白的承認自己是個糟糕的人更何況這是個病人,他是因為客觀不可改變的原因才這么做,有理由相信,如果是沒有發生意外的委托人,一定不會一直不去聯系自己的養父母。
“謝謝你,”輕輕的道謝,讓自己看起來像是被安慰到了的委托人勉強打起了精神,“至于失憶之前為什么會突然不去看他們,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是因為吵架了,又或許正是因為讓我失憶的這件事,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得知了。”
神谷鳴一說了一半的真話。
“后來聽說我的義兄很小的時候離開了家,他好像是個很有主見的孩子,這些年也基本不回家,他也許還不知道父親和母親已經去世了的消息,我想,我必須要把這件事告訴他,說不定他會愿意和我一起去給父親和母親的墓獻上些花。”
他柔和了臉色,“母親喜歡風信子的小花。”
午后的日光柔柔的落在青年的身上,讓他看起來越發溫和,花的尾音輕輕的收起,莫名的讓人覺得這個人非常的溫柔。
國木田獨步收起剛剛才詢問時的氣勢,認真的承諾道“我們武裝偵探社一定會幫你找到你的義兄。”
“等等,”太宰治出聲打斷,他的視線微涼的刺在委托人的身上,“你應該是把橫濱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人吧。”
“最近那件事鬧得挺大的,有人在找一個紅發的男子這個消息。”
坐在面前的人并不如他看起來那樣,真的是個普通人。
那些出手的人,就算是群老鼠,足夠多的話,也是能咬死人的。
“你有沒有想過,既然你已經快要把橫濱的人口普查了個遍,”說到這里,太宰治露出了毫無攻擊性的笑容,“或許你要找的人根本就不在橫濱”
神谷鳴一皺起了眉,他還真沒想過這種可能,也拒絕這種可能,不然豈不是要來個世界人口大普查
饒了他吧,這和根本就不可能找到有什么區別
他閉上了眼睛,還是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你說的對,確實有這種可能。”
太宰治頓了一下。
眼看著對方肉眼可見的頹喪了下去,整個人似乎都變成灰白色的,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的其他人趕忙上前安慰。
“既然有人說了是在橫濱,就算曾經到達過橫濱,我們也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對對,”太宰治在旁邊拖著聲音接道,“如果這個都接受不了,要是告訴你那個人已經死了可怎么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