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說吧,死者從四樓窗臺跳下去的時候,你們都在干什么。”
顧楚跟著幾個出警的小民警來到404房間,住在這套房子的所有人,都需要錄一份口供。
顧楚的級別比那幾個小警察都要高,可案件只要一天沒由地方派出所遞到上級機關,顧楚的職權就不能越過這幾個出警的民警。
因此這個時候,是那兩個警察錄口供,而顧楚則是仔細觀察著室內布置,以及住在這間屋子的幾個人。
404的布局和顧楚最早買下那套房子的原樣基本一致,不大的平方被隔成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客廳和餐廳連在一塊,空間不大,看上去十分擁擠。
在這家的老太太去世之前,家里就兩個老人居住,老爺子今年81,老太太今年76,都不是腿腳特別靈便的老人,因此房間不可能打掃的十分干凈,顧楚跟著兩個民警進屋的時候,客廳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家里最常見的就是各種藥物、保健品,顧楚隨手拿起幾個,很多都是治療一些常年老人慢性疾病的藥,其中有一種治療高血壓的藥物,餐廳的桌子上放著一板只剩一顆的,日期還很新鮮,客廳的茶幾上同樣也放著一版,看上去是新拆開不久的,可是裝藥的殼子已經泛黃了,她看了眼日子,竟然已經過期一年半了。
類似過期的藥物房間里還有很多,可能是因為老人腿腳不便,習慣性多囤點藥,可又因為上了年紀記性不好,往往之前買的藥沒吃完,就又買了新的回來,偶爾翻找的時候,就容易把之前遺忘的那些藥品翻出來,也沒注意到保質期的問題,拆開來繼續吃。
除了這些隨意擺放的藥物,客廳、餐廳這些肉眼可見的區域也整潔不到哪里去,一些不易打掃的位置存在明顯的污垢,老式的木地板上還有一些陳年油漬,套著塑料腳套踩在地上,發出滋啦滋啦粘粘的聲音。
從這一點上看,老兩口的幾個孩子似乎并不怎么關心父母的生活情況。
而且就這個衛生情況,徐萍赤腳走到陽臺,大半個腳掌怎么可能是干凈的呢。
顧楚放下手的藥,繼續觀察房間內的環境,她注意到了,客廳鋪著幾個地鋪,此時被踢到一邊,凌亂的擺放著,不久前,應該有人躺在上面睡覺。
“這不我媽意外去世了嗎,我們這些當子女的都不放心老爺子一個人睡,家里的床不夠,就打了地鋪。”
開口的是白家老大的媳婦蔣芳芳。
“剛剛徐萍出事的時候,老爺子睡在主臥,老二兩口子住在次臥,我們倆和我家姑子一塊在客廳打了個地鋪。”
蔣芳芳指了指被踢到一邊的那兩張鋪子。
做筆記的民警看了眼位置,如果當時徐萍睡在側臥,那當她從房間里出來,要去陽臺的時候,肯定會經過睡在客廳的三人的位置,客廳那么狹窄,走道被兩個褥子堵著,要是從他們身邊經過,肯定會有動靜才對啊。
“那么大一個活人從你們邊上過去你們難道就沒有發現嗎”
白老二白智顯然也是這么想的,再一次暴起,指著大哥兩口子和大姐的鼻子,喘著粗氣,覺得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兇手。
“話可不能這么說”
被指著鼻子指認是兇手,白家的倆兄妹也急了,白英騰地站起來,指著二哥的鼻子對吼。
“我和大哥沒事害你媳婦干嘛啊,你說咱倆是為了爭家產,可為了錢殺人,我們至于嗎,再說了,真要為了錢,殺你媳婦干嘛啊,應該殺你啊,別以為我念書不如你就不知道繼承法,媽死后留下的那點東西,就只有咱三兄妹和老爺子有份分。”
白英的表情委屈極了。
“照我說,你不如想想你自己是不是讓二嫂受委屈了,要不然她干嘛想自殺啊”
她的這番質問似乎也合情合理。
“沒錯,要不是剛剛有人敲門,我和你大哥還死死睡著呢,壓根不知道徐萍從客廳走去陽臺的事。”
蔣芳芳急忙補充了一句,她這話挺有意思,只將自己和白家老大白勇摘了出去,他們沒醒,白英醒沒醒,她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