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繡雙目放空,無力地吐出幾個字,但一點聲音都沒有,歲意歡只好傾身下去,側耳貼上她的唇,“再說一遍。”
左耳上僅剩的那一枚小小雪花如今隨她動作,輕微地搖晃著,而今懸在懷里人的下唇附近,就在對方被第二次命令的時候
那一小片六角雪花,陡然被貝齒攫住
修為剎那爆發的人驟然抬手,將毫無防備的魔尊壓入自己懷中,雙手十指相扣,壓在對方頸后,把人按下來的同時,戲弄過那耳墜的齒,已經狎昵地、以更重的力道,攀上耳垂。
這次顫抖的角色,就換了一個。
歲意歡耳廓里都是對方濕潤的氣息,紅眸失神片刻,呼吸都忘了,等到想起來掙脫時,就被惡狠狠地在耳骨上咬出半圈牙印。
她帶回來的哪里是寵物明明是原野的狼,不放過一切能夠掌控獵物的機會,狩獵關系顛倒,她的致命處落在了對方口中。
“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在她身上烙下印記的人,語氣也變得兇狠,好像這樣才能給她足夠深刻的印象“我最討厭被篡改記憶,也最討厭被人控制。”
與天道強盛時期、能夠掌控三千世界萬物的力量相比,歲意歡覺醒的魔族血脈控制力,在蘇明繡面前,不過如此。
她的記憶就像是篩子,已經被天道弄得千瘡百孔,破碎不堪,修補都讓人費盡力氣,先是改了她上一世的記憶,后來又一次一次在不同的世界里篡改、抹去,讓她這些過往的畫面,猶如失敗的畫作,被畫家泄憤地潑了一層又一層顏色深重的油墨。
但蘇明繡已經很努力想要把這些臟污擦干凈了,她費盡心思、竭盡所能,才把那些多余的覆蓋擦除,還原這幅美景原本的模樣。
結果歲意歡也要拿起畫筆,小心翼翼地將這美景除去,哪怕景中也有她自己。
蘇明繡絕不能容忍。
當初在十三門的漁村里,是她不夠謹慎,所有的情緒都用來擔憂對方,所以才中了招,但那把戲,也只能讓她忘記一晚而已。
一夜過后,她想起來了所有。
至于現在,不論歲意歡的本事對其他魔族而言是怎么樣生殺予奪的存在,總之對她,故技重施不管用。
靠著這短暫境界提升時的爆發,蘇明繡反將魔尊壓在這桌案旁,也沒管因為她們的動作有些搖搖欲墜的小桌,還有那些快冷卻的,沒怎么動過的,每一樣都是她認真制作、研究許久的美味菜肴。
注視著那雙不再因為展露而驚惶的紅色雙眸,蘇明繡難得先將戲份落幕,沒了之前好整以暇陪魔尊上演替身梗的悠閑,逼近時的語氣雖還帶著笑意,壓制對方的動作卻是兇狠的
“我一直在想那天晚上是不是我太溫柔了,給你留了太多的力氣,才讓你有足夠的精力去策劃怎么離開我。”
“我就應該又重又狠地對待你,不管再累再困也不許休息,讓你連動一根指頭的力氣都沒有,哭都沒有力氣哭,只能紅著眼睛哀求地看著我”
“你是不是就喜歡這樣”
“如果是的話,我現在補上,應該也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