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問題有那么可怕嗎居然把那個人嚇成如此模樣
還是說那個人本就做賊心虛,才被他無意問出的話嚇破膽子
思及此,齊望天的臉色慢慢難看起來。
他早該想到明德義必定不安好心
也許明德義連和他談談的想法都沒有,早就設好圈套,就等著他為了自己傻乎乎地跳進來。
齊望天和兩個下屬相互看了看,眉頭已然擰成一個結,就在他斟酌著是否繼續往里走時,冷不丁聽見那個人的回答。
“燕豐。”幾乎用的氣音,帶著某種不可名狀的恐懼,“回齊宗主,我叫燕豐。”
“燕豐”齊望天陡然拔高聲量,下意識轉頭看向兩個下屬。
只見兩個下屬也是一臉驚訝。
他們之所以記得燕豐的名字,是因為當初他們和斛律偃家的人一同去醉城尋找斛律偃時,聽說斛律偃被一個叫燕豐的人帶走了。
燕豐家境貧困,父親早亡,被母親拉扯長大,他的母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農婦,身無所長,僅僅靠著做針線活養家,可后來還是積勞成疾,纏綿病榻幾年后,便撒手人寰。
燕豐和斛律偃從小相識,盡管他比斛律偃大了四五歲,卻是斛律偃唯一的朋友,他帶著斛律偃在醉城街頭摸爬打滾,時常因缺錢而不得不小偷小摸。
直到斛律偃八歲那年,其特殊體質被人發現,斛律偃的母親才連夜將斛律偃送走。
自那之后,斛律偃在外流浪整整四年,了無音訊。
也正是那四年期間,斛律家的人開始大張旗鼓地尋找斛律偃。
等斛律家好不容易有了斛律偃的消息時,斛律偃已經獨自在外長到十二歲,那年,他那個在妓院接客的母親被人扒光衣服鞭打致死,尸體掛在高樓上,任由風吹日曬。
斛律偃在高樓下站了兩天兩夜。
可斛律家的人還沒來得及動手,斛律偃就被一個叫燕豐的小子帶走了。
齊望天等人和斛律家的人迅速找到燕豐的家,卻發現燕豐家里早已人去樓空,值錢的物件全部被收拾走了。
燕豐
兩年前他們掘地三尺地搜尋這個人的蹤跡,卻不想有朝一日能在藥宗堂聽見這個人的名字。
雖然不知道此燕豐是否為彼燕豐,但是聯系上近兩年來藥宗堂不僅閉門謝客,還大費周章地使用陣法隱藏了整個宗門的行為,齊望天便知道這件事和他猜的八九不離十。
再想到兩年前明德義假惺惺地和他們一同尋找燕豐的嘴臉,齊望天頓時怒火叢生,那陣火順著喉嚨一下子竄上天靈蓋,燒得他頭腦發昏、理智不清。
好啊
真是好一個明德義
私自扣下燕豐和斛律偃不說,還裝瘋賣傻地把他們剩下三宗兩派以及斛律家的人騙得團團轉,如今更是用他的兒子來威脅他
齊望天表情一沉,冷冷一笑“你們宗主在哪兒趕緊帶我去見他,正好我也有很多話要問他。”
他們隨著燕豐穿過花海,又經過數條七拐八彎的回廊,最后在一扇屋門前停下。
燕豐的身體再次不受控地顫抖起來,凝聚在那張皮包骨般灰白臉上的恐懼幾乎凝為實質。
他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覷了眼臉色難看的齊望天,然后抬起手,很是小心翼翼地叩了叩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