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安插在靈丹宗的耳線傳來齊望天和他的左膀右臂一同失蹤的消息,林稷才開始重視這件事。
偌大的屋里,零零散散地坐著三個人分別是玄云劍派的悟啟真人、天命山的秋北真人以及云煙教的大弟子崔憶霜。
雖說修真界有四宗兩派以及四大世家之說,但是修真之人何其多,籍籍無名的宗門也何其多,因此除了鼎鼎有名的四宗兩派外,還有不少實力僅次于四宗兩派卻少了些運氣的宗門存在。
林稷私底下交好的玄云劍派、天命山、云煙教便是其中之三。
兩個時辰前,林稷才把傳音符送出去,這會兒他們三個宗門的人便已齊聚一堂。
不過之前為了斛律家找回來的那個小子的事,玄云劍派和云煙教屢屢鬧得不愉快,云煙教的教主記仇,接二連三地在背后刺了玄云劍派幾次,惹得玄云劍派的人都分外不滿。
再瞧這趟來的人是云煙教的大弟子而非云煙教的長老,玄云劍派的悟啟一下子來了精神,斜眼瞥向崔億霜“聽聞云煙教近日來好事當頭啊。”
崔億霜正端著茶盞撇茶葉沫子,聞言一頓,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悟啟“悟啟真人何出此言”
“整個修真界都傳遍了,說你們云煙教要和斛律家當親家了。”悟啟的話里夾槍帶棍,“今兒你們教主沒來,還望億霜姑娘回去后代我們玄云劍派同你們教主道聲喜,以后攀上了斛律家那根高枝,還怕來年擠不進四宗兩派的名單里”
崔億霜聽了這番陰陽怪氣的話,也不惱,撇完茶葉沫子,啜了口熱茶,才不疾不徐地笑道“瞧悟啟真人這話說的,我就說中午用膳不是沒加醋嗎怎么就品出了一嘴的酸味兒,原來是從悟啟真人這兒來的,你要是羨慕嫉妒恨,你也從你們宗門里找個人攀高枝唄。”
悟啟沒想到崔億霜居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和他嬉皮笑臉,不由得面色鐵青,橫眉瞪目地譏諷道“億霜姑娘真是抬舉我們玄云劍派了,我們玄云劍派的人哪個不是腳踏實地一步步地修煉上去攀高枝這種事我們可做不了,也沒有那個臉去做。”
“是嗎”崔億霜將茶盞往旁桌上一放,將纖細的手臂擱上去,一雙含羞帶媚桃花眼夾著明顯的調侃之意,“悟啟真人最好是把話說清楚了,到底是你們顧及臉面才做不了還是你們玄云劍派的弟子各個姿色平庸,上不得臺面,即便去了,估計斛律家那些眼高于頂的公子哥們也不會多瞧你們玄云劍派的弟子一眼。”
悟啟氣得抬手啪的一聲拍到桌上“你”
桌上的兩盞茶被拍得一陣晃動,滾燙的茶水濺到桌面上。
崔億霜不動聲色地收回手,眉眼含笑地看著悟啟“悟啟真人何必動怒這是被我的話戳中痛處了”
悟啟說不過嘴皮子利索的崔億霜,當即破了防,指著崔億霜罵罵咧咧“你一個云煙教出來的人有什么好嘚瑟的修真界里有誰不知你們云煙教就是攀著斛律家的關系才混出如今的地位沒了斛律家,你們什么都不是。”
崔億霜的臉色也逐漸冷下來“我們云煙教能攀上斛律家是我們的本事,有本事你們也去攀。”
“呵。”悟啟冷笑,“正因如此,斛律家壓根沒把你們云煙教放進眼里,當初分配那個小子時,你們云煙教教主的嘴皮子都快說破了,還不是沒能求得那個小子的半顆心臟而我們玄云劍派不過是沒在場上為你們云煙教說幾句話,便遭到你們云煙教接二連三的算計,有本事你們也去找斛律家、找羋家算賬,揪著我們小門小派不放算什么”
崔億霜被悟啟的話直擊要害,表情略顯扭曲,她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正要動怒,就聽得門外傳來一道怒喝聲。
“吵什么吵剛見面就吵我把你們喊來是讓你們來我太升宗吵架的嗎”
崔億霜和悟啟齊齊一愣,緊接著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滿身囂張的氣焰剎那間消散得一干二凈,他們忙不迭收斂了情緒,對來者也就是林稷頷首喊道“林宗主。”
這時,方才坐在椅子上始終一聲不吭的秋北才慢吞吞地站起來,對林稷拱了拱手“林宗主。”
林稷已經年過五十,但由于保養得當且修煉得快的緣故,他的長相絲毫看不出真實年齡,倒像是只有三十歲出頭的樣子。
只是林稷愛穿深色衣袍,又總是沉著一張臉,看上去遠比斛律家那個笑面虎斛律幸唬人得多。
經過林稷這么一聲呵斥,屋里頓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后面跟著林稷一起過來的兩個太升宗的弟子更是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衣領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良久,林稷才抬腳邁入屋內,同時說道“都坐下吧,站著像什么話。”
緊張得頭冒冷汗的崔億霜和悟啟如蒙大赦一般,齊聲道“謝林宗主。”
說完,便趕緊坐回各自的椅子上了。
秋北也慢吞吞地坐了回去。
林稷用眼神示意一個弟子將門關上并守在門外后,大步流星地走到屋子正中央的主位前坐下。
留在屋里的弟子立馬上前為林稷斟了杯茶。
林稷看也沒看那盞茶一眼,目光從崔億霜臉上掃到悟啟臉上,又從悟啟臉上掃到秋北臉上。
崔億霜和悟啟為方才的事心虛得不敢直視林稷的眼睛,只有秋北面上沒什么波瀾地看著林稷。
林稷捏緊拳頭,惱火道“你們可有聽說明德義和齊望天失蹤一事”
崔億霜咬著嘴唇,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