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外面不像結界里面那般春暖花開,依然下著鵝毛大雪,寒冷的風吹得呼呼直響,吹在臉上跟針扎似的。
地上的積雪又厚了一層,哪怕在行走時使用了靈力,一腳踩上去也能聽見輕微的咯吱聲響。
盡管燕豐穿得厚實,卻還是冷得直打哆嗦,不停地搓著自己的手臂。
瞧見林稷等人的身影后,燕豐被凍青的臉上才浮現出些許光彩,他跌跌撞撞地迎過去“林宗主
林稷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和燕豐廢話,直接抬手打斷了燕豐的話,他問“那兩個人呢”
燕豐訕訕地指了下結界里面“在里面了。”
“嗯。”林稷瞥了眼燕豐,“你就在這里等著。”
說完,他扭頭看向其余三人,又吩咐,“你們三個先跟我來,剩下的人等我消息。”
太升宗的弟子們齊聲道好。
燕豐哆哆嗦嗦地躲到太升宗弟子身后,空落落的心里慢慢有種被填滿的感覺,像是一個懸在沼澤上方許久的人終于被其他人拉到地面上,再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腳踏實地。
這一刻,燕豐知道自己得救了。
他眼巴巴地望著林稷率領三人走進春暖花開一般的結界里面,惡毒的心思瘋狂竄起,猶如一片海藻,爬滿了他的整顆心。
斛律偃,你再強又如何,強得過他們三個嗎
你的所作所為都是作繭自縛罷了。
看來不僅上天容不下你,這世上容不下你的人還有很多。
燕豐估計林稷等人進去的時間不會持續太久,他只要安安靜靜地在這里等著就行了。
他有想過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給藥宗堂剩下的那幾個人,可想來想去的結果是算了。
反正他和那些人算不上多熟絡的關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那些人事后搶了他去太升宗的位置呢
又是一陣寒風吹過,爭先恐后地鉆進燕豐的衣領里和袖子里,燕豐抖得宛若篩糠,嘴唇比臉色還青。
他把雙手并攏放在臉前,大口大口地朝手心哈氣,卻沒有一點作用,身體和雙手都冷得像冰。
再看擋在他前面的五個太升宗弟子,在寒風中面不改色,身形穩如泰山,仿佛吹在他們身上的不是冬日的寒風而是春日的微風。
燕豐猜到他們可能是服用了避寒的丹藥或者使用了避寒的法器,眼前這些寒風對他們而言實在不算什么,便打算厚著臉皮去尋求一些庇佑。
“幾位道友”
話剛出口,就感覺到一樣更冷的東西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他的后頸上。
似是有人在他身后呼吸,可吐出來的氣息比寒風還冷。
燕豐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似有所感,表情一僵,動作麻木且緩慢地轉頭看去。
下一刻,他對上了斛律偃那張比雪還白的臉,以及比黑洞還幽暗的眼眶。
斛律偃就在他的咫尺之間,面無表情,卻好似在深深地凝望著他。
斛、斛律偃
他不是在結界里面嗎
他不是被林稷他們包圍了嗎
為何他會出現在他身后
剎那間,燕豐表情扭曲,一雙瞳孔被驚懼的情緒撐到了極致。
他猛地后退,撞到其中一個太升宗弟子身上,隨即如同見了鬼似的,張嘴發出尖銳的叫聲“啊”
幾個太升宗的弟子都被燕豐突如其來的行為嚇了一跳,齊刷刷地扭過頭來,但冷不丁瞧清楚斛律偃的臉后,他們同時眼神一凜。
“是斛律偃”
“斛律偃不是在里面嗎他為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