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偃對他們的聲音置若罔聞,伸手揪住燕豐的頭發,就把燕豐往結界里面拖去。
燕豐感覺斛律偃的手和鉗子沒兩樣,力道大得好像要把他的頭皮都扯下來,疼得他齜牙咧嘴,呼吸直顫,眼角冒起了淚花。
他毫無掙扎的余地,只能用兩條腿在雪地上拼命蹬著,扯著嗓子哀嚎“道友救救我救救我啊我不想死”
幾個太升宗的弟子見勢不對,提劍要上,可他們還沒靠近燕豐,只覺眼前有什么東西一閃,就在他們本能往后避的瞬間,一股青霧自腳下的雪里生出。
青霧蔓延的速度極快,加上有寒風助陣,僅是眨眼間便猶如一層層絲綢嚴絲合縫地包裹了他們。
“不好”其中一人趕緊用袖口掩住口鼻,厲聲說道,“這是藥宗堂的致幻煙霧,里面摻有令人四肢麻痹的藥物”
“大家屏住呼吸”
“糟糕,燕豐被拖走了”
燕豐吼得嗓子都啞了,可惜那幾個人早已自顧不暇,哪兒還有精力來救他
他硬生生地被斛律偃拖進結界里面。
然而結界里面已經不復之前春暖花開的景象,反而同外面一樣彌漫著一陣陣詭異的青霧。
青霧肉眼可見的越來越濃,能見度越來越低。
很快,除了一片青色外,什么都看不見了。
只有紛沓的腳步聲不絕于耳。
那些腳步聲匆匆忙忙,似近似遠,好似向他走來,又好似離他而去,仿佛遭遇了鬼打墻一般,眼前一切都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
忽然,燕豐發間的力道一松。
等他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狼狽爬起來時,原本走在前面的斛律偃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眼前空空蕩蕩,只剩下越收越緊的青霧。
不祥的預感順著脊背竄上來,驚得燕豐起了一聲的冷汗。
他眼里涌動的驚懼強烈到幾乎凝為實質,身體顫抖,茫然四顧。
“斛律偃”燕豐怕極了,未知的恐懼像山一樣地壓下來,他雙腿發軟得險些跌回地上。
“斛律偃,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向你磕頭認罪好不好你別再折磨我了。”燕豐哭道。
誰知他的話音剛落,右手不遠處傳來一道戾氣橫生的聲音“斛律偃只會裝神弄鬼算什么本事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青霧不過是你拖延時間的幌子罷了,區區青霧,奈不了我何”
是林稷
燕豐頓時找著了救命稻草,激動得涕淚橫流,他高呼“林宗主”
“燕豐”林稷愣了下,惱怒地喝道,“我不是讓你在外面等著嗎你怎么進來了”
“我被斛律偃拖進來的。”
“怎么回事”燕豐右手邊響起崔億霜火冒三丈的聲音,“這青霧是你們藥宗堂的東西嗎你們藥宗堂的人竟然如此沒用,人死也就罷了,連自個兒的東西都管不好”
另一側的悟啟道“崔姑娘,聽聞你們云煙教也擅于制作這些藥物,這片青霧對你來說豈不是小兒科”
“呵呵。”崔億霜逮著機會便反唇相譏,“悟啟真人真是能耐,上下嘴皮子一張一合,便毫無壓力地把擔子全部甩到了我肩上,我們云煙教的確在制作藥物上略懂皮毛,但俗話說各有所長,你覺得我們云煙教在這方面能和藥宗堂相提并論嗎若是能,這里就不叫藥宗堂,該改名叫云煙教了。”
悟啟沉默片刻,涼颼颼地說“看來崔姑娘不急,這種時候還能耍嘴皮子功夫。”
“悟啟真人夸贊了,我怎么比得過悟啟真人呢”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想落了下風。
不一會兒,青霧里充斥著刺鼻的火藥味。
直到林稷怒不可遏地吼道“都給我閉嘴”
悟啟和崔億霜瞬間噤聲。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起內訌吵吵吵,整天就知道吵,等出去了,我找個地方讓你們吵個夠”
悟啟和崔億霜不做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