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我的劍。”羋陸飛快地說,“別用他的。”
斛律偃拿著碧幽劍,愣了一瞬。
“龍吟劍嗜血,聽聞很多時候林稷都在以血養劍,它不適合你。”羋陸輕聲說。
斛律偃沉吟片刻,聲音很低“這是你的本命劍。”
本命法器和普通法器不同,本命法器和修者的靈根相連,若是修者的修為上去了,本命法器更是直接和修者的神識捆綁。
換而言之,本命法器相當于修者身體的一部分,既能為修者所用攻擊其他人,又能被其他人用于反噬該修者。
沒有人會傻到把自己的本命法器遞出去,那樣無異于將自己藏著心臟的胸膛貼到對方的掌心里。
就連斛律偃這個沒有踏入修真界的人都知道這一點。
可羋陸竟然
羋陸并未聽出斛律偃的弦外之音,還以為斛律偃在懷疑什么,趕緊解釋道“雖然我的碧幽劍抵不上林稷的龍吟劍,但是它至少不會傷害你。”
斛律偃手里的碧幽劍好似有千斤重,他輕輕一笑,忽然轉身面向羋陸。
羋陸被他突兀的動作嚇了一跳,卻忍著沒躲,眼睜睜看著斛律偃靠近“怎、怎么了”
這里是斛律偃的潛意識,他自然能感受到羋陸的小動作。
知道羋陸不僅站著沒動,還安靜等著自己靠近時,斛律偃心里那片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海瞬間如沸水一般瘋狂滾動。
來勢兇猛。
鋪天蓋地。
他毫無掙扎之力地被淹沒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覺爬上心頭,帶來膨脹又炙熱的觸感,被憑空生起的狂風攪亂,旋轉的氣流推垮了他搖搖欲墜的理智高墻。
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候,他又想起了那個夢。
夢里的羋陸也是這般乖巧,對他不躲不避,甚至有意無意地迎合他。
他有很長時間不能接受那個夢,試圖通過躲避羋陸的方法讓自己回歸現實,可面對現實的羋陸時,他才發現欲望早已在心里埋下一顆種子。
那顆種子生根發芽,又長又細的枝蔓緊緊纏住他的心臟。
每次從夢里回歸現實,他都被那些枝蔓勒得心臟發疼。
他越來越不想回歸現實。
而這一刻,他就在夢里,他脫離了現實,連羋陸也和夢里一樣
欲望覆蓋了理智,驅使著他向前傾去。
他準確無誤地咬住了羋陸的唇,但沒控住力道,咬得羋陸嘶了一聲,驚慌失措地伸手推他。
他一把抓住羋陸的手。
果然和夢里一樣。
好軟。
好熱。
讓他想這輩子就停在這里了。
“斛斛斛律偃”羋陸嚇得結巴,口齒不清地喊,他還以為斛律偃又要吸食他的靈力,結果斛律偃只是一動不動地咬著他的嘴巴。
這是在干什么
如今吸食靈力已經需要嘴對嘴了嗎
羋陸大腦空白,還沒來得及朝那個方向想,就聽得一陣黏膩的腳步聲響起,緊隨而來的是林稷憤怒的咆哮聲“斛律偃你竟敢殺了我的弟子我一定要你血債血償”
羋陸倏地回神,正要掙扎,身前的斛律偃便已搶先一步地后退。
羋陸抬眼看去,只見林稷渾身是血,披頭散發,狼狽不堪。
林稷也斷了一條手臂,猩紅的血從他捂著斷臂的手指縫里溢出,他脖子上沾滿血,可臉上毫無血色,同死人一樣白,只有一雙漆黑的眼眸含著滔天的恨意及怒火,死死瞪著斛律偃。
崔億霜勉強站在林稷身后,她的狀態并不比林稷好多少,看得出來已是強弩之末,雖然她沒像林稷那樣斷了手臂,但是她的修為比來時縮水一大截。
這會兒只有
筑基中期
羋陸暗自比較了下,發現自己居然不是桃花陣里修為墊底的人了。
至于剩下那個秋北。
羋下看了看,并未看見秋北的身影。
顯然林稷和崔億霜也顧不上秋北,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斛律偃,眼神似淬了毒,恨不得將斛律偃抽筋剝骨。
偏偏斛律偃無知無覺,還輕笑一聲,淡定地和林稷打招呼“我的眼睛,你終于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