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嚴扶身后的仰容一直想找個機會和羋陸說上幾句話,好不容易等到羋陸要走,她趕忙往前走了兩步,正要出聲喊住羋陸,就覺得眼前光線一暗。
等她回過神來,只見斛律偃跟座巨山般地攔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面無表情地說道“這次多謝仰容姑娘相助,仰容姑娘的大恩大德,我們必定謹記于心。”
仰容小臉一白,霎時像受驚的鵪鶉一樣縮了縮身體。
斛律偃問道“仰容姑娘還有什么話想對我們說嗎”
仰容立即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沒了沒了,你們一路走好。”
“那么告辭。”
斛律偃說完,毫不猶豫地扭頭就走。
仰容眼巴巴地望著羋陸在斛律偃的遮擋下上了馬車,又眼巴巴地望著馬車遠去。
良久,她在嘆了口氣。
嘆完氣,她才發現身旁的義父居然也在嘆氣,便問“義父,你嘆什么氣”
“只怕再過不久,我們都要不得安寧嘍。”嚴扶意有所指地說完,反問仰容,“你又在嘆什么氣”
仰容憋紅了臉,氣鼓鼓地說“某人真是個醋壇子”
讓她和少爺說幾句話都不行
小氣
嚴扶備的馬自然不是普通的馬,聽說這匹馬的身體里留著四分之一妖獸的血,因此它的腳程比普通的馬更快。
不過盡管如此,他們從齊城趕到醉城還是需要花費十多天的功夫。
這十多天里,他們的確遇到了不少妖獸,甚至還遇到了幾個靠搶劫為生的魔修,但不等斛律偃出手,阿簡和悟德便把一切事情擺平了。
有了阿簡和悟德的保護,羋陸和斛律偃倒顯得清閑起來,也有了許多黏黏糊糊的時間準確來說,是斛律偃單方面地和羋陸黏黏糊糊。
坐在馬車里要貼著羋陸。
下馬車遛彎要貼著羋陸。
就連在夜里休憩的時候也要緊緊貼著羋陸。
羋陸倒不排斥斛律偃粘著他,就是悟德時不時投來的探究目光讓他有些害臊,不得不時不時地和斛律偃拉開距離。
說來也是奇怪,羋陸感覺悟德不是個好奇心多么旺盛之人,之前面對嚴扶和仰容父女倆時,他始終垂眼看著地面,目光不會傾斜分毫。
為何到了他和斛律偃這里,悟德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羋陸有心想跟悟德談談,可惜一直沒能找到機會。
時間不緊不慢地過著,再過一宿,他們便能抵達醉城。
不知是不是醉城將近的緣故,斛律偃的狀態肉眼可見地變得糟糕起來,像只被囚在鐵籠里的困獸,不停地打轉并撞擊鐵籠,他要嗅著空氣中屬于自己的熟悉氣息,才能勉強壓下心中部分的惴惴不安。
因此斛律偃總是在羋陸脖頸間嗅來嗅去。
抵達醉城還要走上一段荒路,路上碎石子多,路面不平整,馬車行駛在上面搖搖晃晃得厲害。
阿簡出去看著馬。
一時間,馬車里只剩下羋陸、斛律偃以及悟德三人。
羋陸和斛律偃并排而坐,悟德則坐在他們對面。
起先斛律偃還坐得端端正正,可坐著坐著,他的老毛病就犯了,先是悄悄靠到羋陸身上,后是悄悄伸手摟住羋陸的腰。
情況很快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等斛律偃纏到羋陸身上時,羋陸已經推不開他了。
羋陸象征性地推了幾下,沒推開,就放棄了,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毯子,把斛律偃和自己一起裹了起來。
斛律偃安安心心地把臉埋在他的靜臥里,呼吸均勻。
羋陸哄孩子一樣地摸了摸斛律偃的腦袋,隨后把手收進毯子里,再抬頭,不出意外地對上了對面悟德的目光。
羋陸不再猶豫,開門見山地問道“悟德師父,恕我問得直接,你以前認識斛律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