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陸道“去吧。”
黎淮掙扎許久,最后還是起身走向車門。
外面的人早就等得心浮氣躁,但出于謹慎,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包括斛律幸和斛律蘭在內的所有人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羋陸和斛律偃所在的馬車,生怕不小心錯過他們的一點動靜。
就在他們以為羋陸和斛律偃即將憋出什么大招的時候,車門打開,一道消瘦的身影從馬車里出來。
顯然,那并不是斛律偃的身影。
城墻上的斛律幸和斛律蘭同時一愣,斛律幸尚且沉得住氣,可斛律蘭已是忍無可忍,厲聲罵道“你是誰給我滾開,讓斛律偃滾出來”
黎淮被斛律蘭的呵斥聲嚇得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往后退去,卻一個不注意撞上身后的馬車。
背部的疼痛讓黎淮齜牙咧嘴,可他此時此刻顧不上那么多因為他看見斛律蘭從城墻上面飛身而下。
斛律蘭滿面寒霜,飛快地召喚出長劍,直刺黎淮胸口。
尖利的劍頭破空而來,帶起迅猛的勁風,竟然在黎淮臉上刮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鮮血溢出,猩紅的顏色襯得黎淮的臉越發慘白。
黎淮自知打不過斛律蘭,轉過便要往馬車里跑。
可他哪里比得過斛律蘭的速度
他剛轉過半個身子,就無比驚恐地在余光中瞥見斛律蘭已經逼到他身前,帶起更強烈的陣風如刀子般吹在他臉上。
斛律蘭凌厲的眼神里堆滿殺意,風自他的掌中生,連同一縷縷金黃的靈力隨風竄出。
靈力像爬山虎似的纏著長劍蜿蜒而上,鋪陳開來后,化作細密的蛛網,幾乎將整個劍身籠上一層金光。
金光占據了黎淮的全部視線。
這一刻,黎淮再也看不見其他東西,只有斛律蘭那張幾近猙獰的面孔破開金光,惡毒的話從斛律蘭嘴里說出“真是找死”
話音未落,劍頭穩準狠地刺向黎淮胸口。
黎淮被鋪天蓋地的恐懼情緒淹沒,直挺挺地愣在原地,身體僵硬得連往旁邊躲避都做不到。
他絕望地閉上眼,心想這下完了。
看來他要交代在這里了。
然而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啪的一聲脆響過后,接著響起的是斛律蘭氣急敗壞的說話聲“該死,誰在壞事”
黎淮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被一雙有力的手猛地掰過身體。
“小淮”那個人不可置信地開口,“真是你”
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的黎淮還處于呆若木雞的狀態,他睜開眼,神情呆滯地望著眼前高大的男人。
“司徒高陽”被擠到邊上的斛律蘭咬牙切齒,憤怒沖昏了他的頭腦,他直接撕開了平日里虛假的面具,“你在干什么給我讓開”
司徒高陽對斛律蘭的說話聲置若罔聞,他面上驚喜交加,將黎淮狠狠按進自己懷里,過了好一會兒,才松開黎淮,又摸了摸黎淮的臉“你這些年去哪里了我們一直在找你記,都快掘地三尺了。”
斛律蘭怒道“司徒高陽”
司徒高陽把斛律蘭無視得徹徹底底,眼眶泛紅、鼻尖發酸地打量著黎淮“好久不見,你長大了,也瘦了。”
斛律蘭忍無可忍,提劍再次刺向黎淮。
可他剛開始動作,就見司徒高陽腦袋一偏,驟然冷冽的目光從他臉上掃過,緊接著,司徒高陽猛地抬手,帶動的靈力撞上斛律蘭胸口。
斛律蘭痛苦地悶哼一聲,居然被撞得凌空往后摔去。
“小蘭”斛律幸焦急地吼道,妄想從城墻上面飛下來接住斛律蘭。
可惜父子倆相隔太遠,斛律幸只能眼睜睜看著斛律蘭摔了個狗吃屎,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斛律蘭捂著胸口,哇地一聲嘔出一大口鮮血。
斛律幸的臉都青了,以最快的速度飛到斛律蘭身旁,一邊往斛律蘭的身體里渡去靈力一邊對司徒高陽怒目而視“司徒高陽,你真是反了你也想學那個姓羋的當我們正派的叛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