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高陽把黎淮往身后一護,看著父子倆冷笑“反了的人是你兒子才對,我好歹是你兒子名義上的舅舅,他便是如此直呼我的名諱這就是你們斛律家教出來的人嗎”
斛律幸辯駁道“若你不護著那個魔修,我兒子又怎么會怒火攻心地失了禮儀你錯在前,才導致我兒子錯在后,可你卻倒打一耙”
“魔修”司徒高陽好似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那張臉上再也不見吊兒郎當之色,有的只是深深的嘲諷,“親家,你對我們的家事可真是一點都不關心呢,若要論輩分,你兒子還得叫我身后的魔修一聲小舅舅”
斛律幸一愣,驀然睜大眼睛“你、你說什么”
司徒高陽怒極反笑“他就是我那個走丟多年的弟弟。”
“你說他”
司徒高陽一把拽過黎淮的手,舉高說道“他就是司徒淮”
不光是斛律幸和斛律蘭父子倆,連黎淮本人也被震驚到了,他怔怔望著自己被司徒高陽握住的手腕,那片皮膚有著酥酥麻麻的觸感,順著血液涌進他的心窩里。
他的目光慢慢轉到司徒高陽的臉上。
雖然只看見司徒高陽的側臉,但是司徒高陽緊擰的眉心和氣憤的表情無不表明了對他的維護。
這個人是他的哥哥。
這個人是他的家人。
酸澀鋪滿心頭,他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這股沖動鼓舞著他反手抓住司徒高陽的手。
司徒高陽感受到他的動作后,渾身一僵,霎時收斂了全部的煞氣,回過頭,目光溫和地看著黎淮。
黎淮怯怯喊道“哥。”
“嗯”司徒高陽歡喜地應道,他有很多想問的話,可這會兒還不是坐下來細說的時候,于是他挑出最關鍵的話問道,“你這些年去哪兒了”
黎淮也言簡意賅地回答“我和很多人一起被藥宗堂的人拐走了,藥宗堂的人把我們關了兩三年才放出來,后來我們遇到宗主和斛律大人,他們把我們救出來了。”
“宗記主”
“就是羋陸大人。”
司徒高陽乍一聽這個熟悉的名字,頓時難掩心中的詫異,轉頭朝馬車看去。
斛律偃不知何時倚靠在車門前,雙手抱臂,看熱鬧似的看著他們兄弟情深,隨后揚手將一顆丹藥扔給司徒高陽。
司徒高陽趕忙接住,低頭一看,很快認出了手里的丹藥。
是一顆解藥。
準確來說,是藥宗堂特制毒藥的解藥,需要一月一顆地服下,并且連著服用十二月,否則將會七竅流血而亡。
斛律偃為何把這顆解藥扔給他,答案不言而喻。
“”司徒高陽的臉色難看至極,眼中冒出騰騰怒火,他怒瞪斛律偃,“你竟敢”
斛律偃把食指豎于唇前,用一個“噓”字輕飄飄地打斷了他的話。
“時間快到了。”斛律偃嘴角上揚,看著像是在笑,可誰也感覺不出他眼里的笑意,他歪了歪頭,“你應該不想好不容易找到的弟弟轉眼間就和你天人永隔了吧。”
司徒高陽沉默片刻,硬生生把滿腹的火氣壓了下去,他將解藥塞進黎淮嘴里。
面對黎淮,司徒高陽的態度柔和了不少“先把解藥吃了。”
黎淮咕嚕一聲咽下解藥。
司徒高陽這才重新看向斛律偃“你想如何”
斛律偃冷冷開口“別礙事。”
司徒高陽瞬間明白了斛律偃的意思,非常識時務地彎腰扛起還一頭霧水的黎淮,便閃身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遠處的斛律幸和斛律蘭父子倆全然懵了。
司徒高陽就這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