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偷偷瞥了瞥和九兒手拉手走在一塊的施韻,她一顰一笑猶如百花綻放,紅艷的臉蛋不知道散發著怎么樣的魅力,這讓他本來有點發暈的腦袋又仿佛涌上了一股熱血。
之前雷震天交代給他的任務,早就拋到了腦后,甚至為了能更靠近施韻一些,他都往前緊走了兩步,然后挺起自己有點胖的胸膛,一邊偷看著施韻,一邊大聲說道:“對啊,就算是AA,那也是我們幾個男生AA,女生A了可不行的!”
“什么A了不行?阿圓,你這話里有話啊!”另一個隔壁宿舍的、但也是他們戰隊的男生聽出江源暈頭轉向說出來的話中的破綻,調笑了起來。
“啊?這……我不是這意思嘛……”江源紅著臉,辯解了起來。
“嘻嘻,江源師兄,沒想到你也會開黃腔啊!”施韻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轉頭跟江源調侃道。
江源紅著臉,撓起了腦袋,羞澀的他,不知道怎么回應施韻的話了。
大家哄笑著,但誰也沒注意,這時候,一直搖搖晃晃、暈頭轉向、慢慢悠悠地走在最后面的楊言忽然被路邊一個磚頭絆了一下,他腳一軟,站立不穩,踉踉蹌蹌地往旁邊撲了過去。
“噗……”楊言摔倒在了路邊的垃圾堆里,整個人撲在了一袋袋壘起來的垃圾上面。
或許是大家腦袋都有些不清醒,或許楊言走得慢,落了幾米遠,也或許大家的笑聲掩蓋了身后的動靜,沒有人發現楊言的狼狽,沒有人看見楊言的身影埋沒在了路燈照耀不到的垃圾堆里,一個個有說有笑地,繼續往學校那邊走去。
楊言這一摔,只覺得天旋地轉,酒勁一下子翻了起來,就算他哼哼地想爬起來,但沒有撐起身,腳步一滑,又趴了下去。
這一下,楊言是真的起不來了,他的腦袋已經陷入迷糊,不停地釋放著“躺一會兒、先歇一下再起來”的信號。
似乎,軟乎乎的“地面”,就跟大床一樣,很舒服……
漸漸的,他最后殘余的意識也放棄了掙扎,腦袋側枕著軟軟的垃圾袋,就睡了過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空無一人的街道一頭,搖搖晃晃地有一輛自行車被人騎了過來,當自行車的影子和巷子的陰影交融到一起時候,吱吱呀呀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個瘦削的女性身影從自行車上下來,或許是騎了太久,太累,她急促地喘著氣,雙手顫抖著,將背著的包打開,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個已經換掉了臟兮兮的被子、而是用還算干凈的新毛巾包裹著的嬰兒。
雖然看不太清楚,可是那個小包裹正在動彈著,似乎在和命運做著最后的抗爭。
她隱藏在夜的陰影中的眼睛里,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和最后一絲掙扎、猶豫。
但她還是狠下了心,將還是輕輕踢彈著腳丫子、發出“嗯嗯”聲音的嬰兒塞到了那一堆垃圾中,轉頭的那一刻,她哽咽出聲,沙啞著哭訴:“對不起,對不起,我,我養不了你,不,不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怪那個混蛋吧……”
她轉身離開了,留下了那個還在努力招著軟乎乎的小手的孩子,去往沒有過去、沒有“累贅”的新生活,畢竟,她還年輕……
在她離去的身后,垃圾堆動了動,一個醉醺醺的倒霉蛋翻了個身,露出了還有點帥氣的臉蛋,他揉揉鼻子,接著酣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