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說落落這邊,楊言面對著老丈人的考驗,心里開始緊張了起來。
這是一個什么問題?
廣場舞怎么看?
當領導的人問題都這么抽象,這么令人捉摸不透的嗎?
夏向陽瞥了楊言一眼,看到不懂得掩飾的楊言把緊張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他心里就暗自得意起來。
不過,夏向陽沒有給楊言提示的意思,他很悠閑地轉過頭,背著手繼續看正在跳舞的廣場舞隊,把嚴肅的側臉留給了楊言。
跟老丈人說話,肯定不能用譬如“用眼睛看”這樣的俏皮話來作答!
而且,老夏同志是家鄉的父母官,他問的問題,肯定跟民生有關……
楊言經過一番“縝密”的邏輯分析,終于開口回答道:“夏叔叔,我覺得廣場舞還是很不錯的,第一,它豐富了中老年人的文化生活,晚飯過后的廣場舞,有音樂作伴,又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舞蹈,她們退休后的生活也能過得多姿多彩!”
“第二,廣場舞對于中老年群體來說,也是一種不錯的身體鍛煉項目,跳舞跟公園里老人家打太極拳的意義一樣,她們在跳舞中收獲到的不僅僅是是友誼、快樂,還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何樂而不為呢?”
楊言沒考過公務員,但以前大學里的政治課考試,同樣是有這樣列一二三的作答要求,所以,他也是硬著頭皮地說了起來。
但是夏向陽沒有那么容易就放過了他,目光比較深遠的老夏同志指了指廣場后面的樓棟,讓楊言看過去。
“看見那兩棟樓沒有?距離并不遠,住在上面的人不會聽不到這廣場里的音樂聲吧?聲音還是很大的。”夏向陽說道,“這么大規模的廣場舞,你不覺得已經影響到了臨近住戶的生活嗎?”
楊言愣了一下,他住得離這個廣場比較遠,都聽不到動靜,自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而且,胡思萍阿姨那邊,天天跳廣場舞,還去省里拿獎了,也沒見她說廣場舞影響到別的住戶的情況啊?
“可不可以關上窗子?這樣會安靜一點。”楊言遲疑地說道。
“那可不行,你不能要求受到影響的人民群眾去做出妥協,這可不是他們的錯!”夏向陽一口否決了。
“可是這個廣場舞已經跳了一段時間了,好像半年都有了吧?”楊言撓了撓頭,他想說“存在即是合理”,但又覺得這是在頂嘴,吞吞吐吐地說不出來。
“這說明物業在和稀泥,或者矛盾還沒達到激化的程度!”夏向陽搖了搖頭,說道,“但這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那可能就要有人去協調,讓阿姨們挪一個地方跳舞。”楊言只好從另一個角度去考慮老丈人提出的這個問題,他都想不到老丈人對廣場舞把持的是一個并不算認可的態度。
夏向陽跟楊言聊到現在,忽然他失去了繼續為難楊言的興致,而是面色凝重地思考起來。
“你也說了,羊城現在跳廣場舞的人越來越多,羊城可供活動的公共場所不見得會有很多,粥少僧多,換個地方,她們又能換去哪里?”夏向陽意味深長地嘆了一聲,“羊城是如此,未來荷城的發展也會如此,如果不及時治理,總會釀成重大的群體**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