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涂山”
林不玄彎腰捻了些雪花,輕聲問跟前站在雪里遙望樓閣的輕鸞。
輕鸞沉默了片晌才是輕輕點了點腦袋,也沒轉頭,遙指遠處,道:“曾是,只是如今從那里才算涂山了。”
林不玄便也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遠處的街鎮間人流如織,倒不是他之前腦補的那種大妖小妖四處打個洞占地盤,反倒是一如人族的城鎮那般。
輕鸞回頭皺眉,瞪了他一眼,狐耳微立,怒哼道:
“白癡雖是妖,但與那些為開化獸區別可大了好么若是妖妖皆以原形現身,那些身長百丈的怎么見那些指甲蓋大點的妖
化作人形才剛剛好,人族修士那么多,隨便打個國下來,人能用的妖一樣能用,只不過作為妖,勢必會保留一些標識性的部位而已,類同尾巴,耳朵之類的”
林不玄一面拍披在肩上的貂裘,一面朗聲道:“好”
輕鸞稍有疑惑,她本以為林不玄聽她這么說多少是有些驚懼的,難道這長著獸耳獸尾的人族模樣還不夠有震懾力的
那可是妖怪妖怪誒拜托,吃人的耶怎么林不玄一副就差振臂歡呼的欣喜若狂模樣
輕鸞鎮定下心緒,回頭問:
“怎么”
林不玄欣喜道:“我原以為只有屈指可數的妖族可保留些許特征,沒曾想出了大離滿世界獸耳娘”
“什”輕鸞稍有疑惑,旋即一思,從林不玄那記憶里搜索到什么nekoara的連忙退開半步,她望向林不玄的眼神里都帶著驚恐,小嘴哆嗦著嘟囔一句:
“色色魔”
林不玄不以為然聳聳肩,反是“咻”地一下張開傘,遮過輕鸞的頭頂,輕聲問:
“師尊我們走”
輕鸞頭上的狐耳與背后的大尾巴如雷達般挺立,小心翼翼雙手抱胸挪開兩步,警惕道:
“本本尊自己會走,不需你打傘”
林不玄便也不理會一驚一乍的小狐貍,撐著傘抬頭看。
大離的雪,輕盈如柳絮,縱是深雪也只顯得清美,而涂山的雪則截然不同,腳下已是大雪盈尺,漫天飄零的雪花鋪成一片連綿的雪幕,美是美的,但也有幾分壓抑與凄冷的感覺。
林不玄一腳踩入深雪里,焦褐之下還有殘破的瓦片,聽著一旁的小狐貍緩緩道:
“涂山其實也不差,只不過你來的時候不對,如今天罰才落,青丘兩代權證相互施壓,民不聊生,才顯得如此沉重”
她抬抬腦袋,望向林不玄,“倒是與你初入大離那副景象無甚差距”
“而這都是那妖尊咎由自取,她顯然玩脫了,之所以攻入大離兩次都是幻象與雪妖,那是因為她已是孤家寡人”
“你這相對于她來說的最后的一點兒微末的螢火都熄了,還中了天道劫雷,這無異于是雪上加霜,如今的她已是強弩之末不,連風中殘燭都比不上了。”
輕鸞搓搓手,面上看不出喜怒,她接著說:
“登仙本就是奢望,施法成就洞虛已是不易,還妄想登上仙位,落得如此下場,呵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