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藥勁過,鐘遲初緩緩睜開眼時,手臂有一陣若有若無的酸麻感。
他剛要動動手才察覺,手上壓了個軟軟的東西。
順著望去,視線撞上了阮旎的睡顏。
她的小臉蛋貼在他手上,臉頰上的肉微微被擠壓的陷進去,眉眼間都是熟睡的嫻靜,這副模樣是鐘遲初從未見過的。
絲毫沒有往日的堅毅與酷颯,倒像個需要人呵護的小女孩了。
看著她的目光逐漸變軟,一抹別樣的氣息在兩人之間徘徊流轉。
“嗯”
熟睡中的阮旎突然眉頭一緊,手指猛地抓緊了鐘遲初的胳膊,嘴角溢出一聲略染驚恐的聲音。
隨后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小臉動了動,換了個方向繼續睡了。
鐘遲初大手輕輕抬起,幫她撩了撩睡的凌亂的發絲。
昨晚嚇著她了吧,到底還是個女孩子,見到那種場面,難免的做噩夢。
于他而言早已經司空見慣的事情,于她卻還是第一次。
不過,這還是第一次,鐘遲初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有一個像貓兒似嬌軟的人兒貼在他的身側。
往日都是下屬滿臉沉重之色的守在一旁。
阮旎昨晚照顧他許久,很晚才入睡,到現在還沒睡醒。
鐘遲初在床上躺了幾個小時,小臂已然麻木的失去了知覺,他不是個能閑得住的人,這樣躺著,有些躺不住了。
剛想坐起身子,手臂剛剛動了分毫,阮旎就睜開了眼。
瞧見他想要坐起身子的舉動,阮旎瞬間醒神,立即按住他,“你這是做什么你躺好,有什么需要的我幫你弄。”
對視幾秒,鐘遲初動了動唇,“咳我想去洗手間。”
阮旎扶額,“那這個我確實幫不了你,但你這樣,你能動嗎”
她視線掃了掃他腰腹間。
“能行,這才哪到哪。”鐘遲初語氣里滿是不在乎,隨后就下了床,阮旎看著他微微弓著腰的身形,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鐘遲初從洗手間出來時,阮旎就等在洗手間外。
鐘遲初微微挑了挑眉,“你也去洗手間”
“不是,怕你要是在洗手間摔跤了沒人知道,就在這等著了。”阮旎抬了抬手上的溫度計,“正好給你測測體溫。”
鐘遲初坐在了床邊,阮旎低頭拉開他上衣,自如的將溫度計夾到他腋下,視線掃過他身上的傷疤,沒忍住開口,“你不是說出去出差出差把自己弄成這樣你昨晚回來時候渾身是血,頭滾燙,發了高燒,醫生給你做了幾個小時的手術才好轉,醫生說要是再起燒就麻煩了,估計就轉為炎癥了。”
回應她的是男人的輕笑。
“笑什么”阮旎擰眉不解的看他,順勢坐在了床邊,瞥了眼時間,默默記下時間,五分鐘后再拿出溫度計。
“沒想到你還挺會照顧人。”鐘遲初側首看她,說出了心里話。
他原本看著阮旎的模樣,還當她是個假小子,天天吊兒郎當的,也沒有那么多的小心思,有話喜歡直說,還喜歡舞蹈弄槍的,實在和現在這副認真照顧人的模樣不太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