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街道。
一個普通的轎攆停在了街角的觀墨齋。
“這位爺,里面請。”
來人一襲素白的錦衣,年輕的面容雖有幾分憔悴,卻自帶了些舉手投足的貴氣。
經過蜿蜒曲折的長廊。
才走進一間別有洞天敞亮的屋子。
正午的日光透過雕花窗框透進屋中,均勻地灑在了圓桌上擺放著的君子蘭,整個屋子頓時生了幾分春意。
楚誠來得早,相約他的人看來還并未到。
若不是請帖上提了他母妃的事,他這位清散王爺是不準備赴約的。
他做任何事都是不合時宜的。
兀自坐在了桌子旁,怔怔的望著蘭花飽滿欲滴的枝葉發呆。
“清河王看來很喜愛這盆蘭花。”
來人說話字正腔圓,卻帶著幾分閑散。
楚誠轉頭一看,卻見來人身形高大,琥珀色的瞳孔帶著幾分銳利,可容貌卻是俊美絕倫,連楚誠出身宮廷中,也不免為之一怔。
“你不是大晉的人。”
楚誠很肯定。
雖然對方梁城的口音很熟練,可他眼睛的異色卻出賣了他。
“鳳棲桐。”
鳳棲桐并未打算隱瞞,目光直直探至楚誠的眸底。
鳳棲桐
楚誠疑慮心起了片刻,當即瞳孔一縮。
“您如此堂而皇之在告知本王,不怕走不出這梁城嗎”
楚誠沒想到約見他的人竟然是北魏國主
這個人的傳聞也聽過三言兩語。
聽說是弒兄奪位,手段狠毒,才坐穩了北魏國主之位。
這樣的人相約,楚誠覺得今日出門果然是個錯誤。
“其實本主并不擔心。因為你
和本王都是一樣的人。”
鳳棲桐看著對方年輕稚嫩的臉,雖然還未長成大器,可眸底卻有幾分不易察覺的陰暗。
與他一樣,同樣是皇子,卻偏偏有個低賤的母親,自然從來都是受人輕視。
“本王與你不同,你是如何當上北魏國主也無須本王置喙,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楚誠輕拂了衣袖。
“清河王難道真的不在意你母親的性命,無欲無求”鳳棲桐并未阻攔他,只是一針見血,扼住了楚誠的軟肋。
“你當真將你的性命還有你母親的性命交至從來不在意你們的人身上”
鳳棲桐的嘴角輕勾,無端沾染了幾分陰郁。
楚誠的腳步停了。
他原本沉在深潭的心似乎有沖破的跡象,腦門突突的跳著。
“那是愚蠢”
鳳棲桐再次來到他面前,“就算你一輩子搖尾乞憐又如何,從來不會有人在意你們母子。”
“住口”
楚誠周身的血齊齊涌上了大腦,他的拳頭無形中握緊了,依稀可以看見上面突顯的青筋。
從小母親就告訴他不能顯露一點兒的聰明,對太子要尊重巴結,對其他皇子更是要忍讓,只是為了活下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