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從牢房的四處灌入,單薄的被褥與一床棉被根本抵擋不住夜晚的寒冷。
楚霽一夜輾轉難眠,他心中揣摩了無數次晉陽帝的話。
卻發現帝王心思如淵如冰,怎么也猜測不透。
終于等到了天亮,差役很快送來了早膳。
一碗涼透的稀粥,還有一塊干硬的饅頭。
楚霽剛坐下勉強喝了兩口,張遼就到了,“太子,接旨。”
張遼朝著楚霽拱手一拜,正了色,才走上了理案臺,打開圣旨,抑揚頓挫道。
“奉天承運,富平侯被調包失蹤一案,太子難逃嫌疑,暫且收押內察院審理,欽此。”
楚霽雖然跪著,可態度冷毅,謝恩后就直直起了身,立于一旁,身上并未沾染任何塵埃。
張遼又繼續道,“內察院乃先祖皇帝御筆親劃,晉陽帝圣命,是專門審問皇族罪人的地方,只要是被關進來的,不管什么身分,就是金枝玉葉、龍子鳳孫,來了這里就是犯人。”
楚霽點點頭,表情淡然。
“殿下,還有什么疑惑沒有”
張遼擺了個請的動作,示意他出牢房去審案的大堂。
楚霽目光一覷,前后都跟著不少的獄卒。
從容一笑,跟著張遼出了牢房。
可張遼心中卻是詫異。
這位太子殿下,才十歲的年紀,面對這等驚變,竟能如此淡然處之。
也知平日里處事的方式,那必然是沉著冷靜的。
目光不免多了一絲欣賞。
跨進審案堂,楚霽銳利的目光左右一掃,堂中事物盡收眼底。
燒得火紅火紅的大鐵爐,墻上掛著令人膽顫心驚的刑具,正前方上一個階,擺著案桌座椅,那是審問官坐的地方
。
張遼此刻端了端帽子,才從容的落了坐。
“富平侯被換成旁人之事,殿下可曾知曉”
“不知。”
“那么富平侯此事在何處,殿下可知”張遼的面色肅穆很多,堂內的刑具火影森然倒映在他的臉上,頗有幾分鬼魅。
“不知。”
啪
驚堂木重重一拍。
“殿下既然如此嘴硬,那就得用刑了”張遼面色無恙,仿佛在太子身上用刑如同吃飯喝水那般隨意。
楚霽俊臉上波瀾不興,讓人猜不透。
便沉默下來。
“來人,杖責二十。”
兩排的衙役得令,當即有兩名端來了一個長凳,隱約可見上面斑駁的暗痕。
楚霽也不欲為難,只緩緩趴下,“動手吧。”
若不能父皇出了這口氣,他怕是出不了這內察院。
雖然是張遼主審,可是每一句話都是父皇的旨意。
兩名衙役應了一聲,高高舉起鐵杖,狠狠拍下去。
這不是尋常木杖,而是由寒鐵鑄成,份量極沉極重,掌刑的又是老手。
揚高,一杖下去。
楚霽咬得緊緊的牙發出輕微的磨聲,額上頓時冒出一層細密冷汗。
剛倒吸一口涼氣,第二杖又擊在身上。
劇痛從擊打處蔓延至全身,五臟六腑彷佛翻過來似的。
連續二十杖,一刻也不停的打在楚霽的身上,十指死死抓著凳角,指節繃得發白。
“殿下還是說實話吧。若是再用刑,您的身體可受不住。”
張遼的話不冷不淡。
楚霽搖搖頭,咬著牙不敢泄了一聲呻吟。
“來人,上鞭刑”
楚霽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在炙熱的火上翻烤,最后失
去了知覺
“弟妹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