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如將他先行藏匿起來,他敢如此大張旗鼓的出現在雍州,怕也不是巧合”一名總領看著地上已然昏過去的人,拱手道。
“藏匿”
朱重摸了摸他短小得胡須,眼光一飄。
“對,就是藏匿,萬一走漏風聲,這個趁機邀功的機會怕是很多人都爭著搶呢大人若是想更進一步,這是難得的機會。”
那總領微微抬了眼,見朱重并未打斷他,這才繼續說了下去,“大人,恕小人直,若是想還是得靠自己呀。”
朱重眼神閃爍不定。
“萬一他有同伙,這雍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藏一個人也不算難。”
總領繼續鼓吹著。
朱重在思考。
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節度使這個位置上來的
當然暗中少不了有人栽培。
可是節度使不過區區幾千兵馬。
能與富平侯相提并論
他做的再謹慎也好,終究不能達到他想要的高度。
朱重陷入了思考。
“大人”
朱重揮手打斷了他,“先將他關押起來。”
總領垂首得了命令。
眸中飄過一絲得意。
“是,大人。小的這就去辦。”
這位總領便帶著人下去了,留下朱重一個人在屋子里,他起身來到了門口,熟稔的出了門。
經過幾個彎彎繞繞。
終于來到了一處雜院。
外面重兵守著,見到朱重紛紛行禮。
“你們聽著,這幾日將這些流民的嘴給我牢牢封住了,更不能放一只蒼蠅進去,若是少了一個人,你們提頭來見。”
朱重透過些許的門縫見到里面的流民,個個餓的東倒西歪,驀
然鼻尖上浮上一點涼意。
呵。
又下雪了
朱重輕輕吐納了一口氣,這場雪來得及時。
這些流民怕是很難捱過今晚了。
這就是天意。
朱重身體也覺得輕松起來,他本是騎奴出身,小時候不知受過多少苦,尤其是下雪天干活,干下來,整個手都生滿了凍瘡,半夜里躺在不太暖和的床上,那雙手那雙腳癢的難受,一夜一夜的睡不著。
最后凍瘡裂了,又流出一道道黃色的水,碰到水就更疼了。
可是不做活,就得挨鞭子。
所以他小時候特別不喜歡下雪的季節,尤其是下雪天,會讓他想起一些不好的畫面,為什么有些人天生就是人上人,生來享受榮華富貴。
而有些人一生下來就是低賤的奴仆,只能做牛做馬,沒人拿你當成人看。
當他終于成為晉陽帝身旁的隨侍時,他以為看到了出人頭地的機會,哪知就算一同從淤泥里爬起來的奴仆,有些人輕易就脫離了奴籍,成就了封侯的道路。
可有些人仍在原地打滾,看不到任何一絲曙光。
他呸
他偏偏就不相信命,他朱重從來就不甘心做一名小小的節度使,他也想手握著十萬兵權的感覺,他絕不會像羿嘯一樣慘敗
如喪家之犬,落在自己的手中。
朱重等雪下了一會兒,才一步一步的踏出了雪地,留下一排排深淺不一的腳印。
“十三公子,我們到了。”
雍州二字遠遠的就看的清清楚楚。
行至半夜忽然下起了雪。
開始還輕輕的飄著,后來就越來越大。
雪天路滑,好不容易才趕到了雍州腳下。
塔爾露出了興奮之意。
他們是抗凍,可是
連夜趕路,著實也很疲累,更何況狄烈手臂有傷,他們也趕著到雍州換藥,天氣冷,傷口是不容易愈合的。
這兩日狄烈發起了低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