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霽連眼皮子都沒有抬。
陳南風輕咳兩聲,三兩步走到他跟前。
“殿下賞賜給臣妾的鐲子,臣妾收下了。”陳南風客套了一下。
“不必特意過來謝恩了。”
楚霽手中的筆一頓,眉間團著不知名的情緒。
“那個,那個昨兒臣妾喝醉了,對殿下失禮。臣妾心里過意不去,特意來回殿下一個禮。”陳南風很識相的。
“哦你來送本宮的禮”
楚霽才擱置下手中的筆,拿正眼瞧她。
陳南風從袖口一摳,打開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殿下,小小心意。就當臣妾昨夜那個喝醉后”非禮你的補償。
足足五百兩啊
陳南風雖然對古代的錢沒有概念,也知夠普通人家吃喝十年了。
楚霽的視線落在了那張紙上,待看清后,表情相當微妙。
陳南風也不知道他是高興不高興。
雖然太子是未來儲君,不過他現在也是拿俸祿吃飯不是,五百兩也不算少了吧
她又沒有做什么實實在在的壞事,大不了就是趁機摸了他幾下。
他也不缺斤短兩的,還白賺了五百兩,怎么看都不虧。
“殿下是嫌少”
陳南風摸不準他的意思,只得硬著頭皮道,“殿下,可是您送給臣妾的鐲子也差不多值這個價吧”
為了給楚霽面子,她可沒說那鐲子可值不了五百兩。
男人嘛,總歸是要面子的。
楚霽一時不知怒從心起,第一次有女人送他銀子花,還是因為昨夜的事
“出去”
楚霽不露痕跡地轟人。
“昨夜臣妾喝醉了,并不是故意的呀”
陳南風越解釋楚霽的臉色就越難看。
“來人”
楚霽的眉毛也擰了起來,“攆太子妃出去。”
“氣大傷肝呀。”陳南風很在意楚霽的身體,“臣妾馬上走。”
萬一被氣出了毛病,她的任務豈不是提前結束
何況那銀票他也沒說不要啊。
呵,男人。
“殿下,您息怒。”
徐東海方才就聽見了里面的響動,大氣兒也不敢喘。
這是太子的公務時間,原則上妃嬪都應避諱。
國事,是不允許女人參與知曉的。
今兒他也實在沒攔住,主要也是他不敢真攔。
久久聽不見楚霽回答,想著殿下這回定是生大氣了。
只得又磕了幾個響頭,“老奴下次一定拼了老命攔住娘娘,老奴”
“該死的女人”
嚇
徐東海眼皮一跳,又看了四處,幸虧沒有旁人,忙道,“殿下慎言啊。”
他年紀大了,心臟受不住。
“你說她”
楚霽齒縫間擠了幾個字,又想起昨夜被她偷襲的事,一絲煩亂從心起
“殿下,您確定要走這步棋”
張媛執子一笑,勝負已然定了。
楚霽這才看清了棋局,面上還是沉穩,“本宮輸了。最近你的棋藝精近了不少。”
“殿下心神不定,才會有棋差一招的局面。殿下可是忘了,妾身的棋還是您親手教的呢”
張媛眸中的光亮一點一點消失。
“怎么了”
楚霽才發現近來她似乎清瘦了些,“本宮近來疏忽你了。”
“殿下不必自責,妾身從小與您一起長大,殿下的心妾身明白”張媛虛弱一笑,指尖的棋子穩穩落下。
她知道,她只需靜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