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一口氣,穆斐躺下用被子蒙住腦袋。
不管怎樣,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
另一邊的居室內,金昌平已經在等候。他耷著手低著頭,恭敬地站在房間里連凳子都沒敢坐。
越棋鈺目不斜視地繞過金昌平,徑自坐在桌旁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他雖然面無表情眼神平靜,可氣質上哪里還有在穆斐面前的和氣一身的鋒芒與凌厲,只坐在那兒,就讓有些心虛的金昌平后背汗水直流。
金昌平定了定神,上前,開口先說了“穆斐”兩個字,悄悄抬眼看越棋鈺表情如常后,才道“穆斐是瑤鎮穆家村的人,一年前經人介紹,進了城南的一家名叫歲安堂的醫館,半年前才成為能給人看診大夫,因為醫術了得人又年輕的緣故,在昆市這些的醫館里小有些名氣。”
“不過因為昆市有名望的大夫還算多,他在外人面前的名聲并不顯。反倒是因為歲安堂經常開義診的緣故,在一些普通百姓和貧困的人群里比較出名。”他用詞委婉了一些。
“穆斐因為醉心醫學,所以平日里大都在城南的住處與醫館往返,除了回家外,很少會去別的地方閑逛或者玩耍。”
越棋鈺合上杯蓋,問了句“穆家村是什么情況。”
“這個,正在查。”金昌平擦了下額角的汗,“不過聽人說,穆斐在提起自己的父母時,從來都沒有什么不快的情緒,發了月錢就算不能回家也會買一些東西,托人帶回去。少爺,這點您可以放心,他的父母應該對他很好。”
“哦”越棋鈺抬眸。
“這個,這個”
金昌平反應過來,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穆斐可是越家的小少爺,要是養父母對他太好,他不愿意回越家怎么辦這種話可不是眼前這位爺想聽的。
只是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金昌平也不找補了,趕緊轉移話題“三天前,洪家的人去歲安堂請了穆斐到家中看診,從那以后歲安堂的人就沒有再見到過穆斐了。”
“洪家”
越棋鈺皺眉,快速想了一下云省的各方勢力,報了個名字問“洪大帥家里的人”
“哪兒能啊。”金昌平否認,“是洪大帥家中旁系的一個親戚,關系都出五服了。只是因為運氣好,女兒成了洪大帥的姨娘又正好在云省地界,才能在城中作威作福。”
“那人名叫洪濟,開了一家酒樓和一家煙館,還有些小賭場什么的。半個月前得了病,找遍了城內的大夫一直沒怎么見好,估計就是這個原因才會請小少爺去看診。但是這三天具體發生了什么,我已經派了人去城南,正在查。”
揮退金昌平,越棋鈺坐在桌子旁用手指點著桌面,眉頭越皺越深。
穆斐與養父母的關系這方面倒是不用太多考慮,養父母好不好,都不可能改變他是越家的孩子這一事實,相認與回家只是早晚的問題。
一個出五服的洪濟更不足為懼,他擔心的是穆斐。通過之前的短暫相處和金昌平的話,足以讓他勾勒出一個性子純良,與人為善的弟弟形象。他想不出穆斐有什么地方能引得洪濟痛下殺手,還費事繞了一圈,把人丟在城北。
換句話說,既然這么大費周章,越棋鈺不認為洪濟會就此收手,只針對穆斐。
“去告訴金昌平,讓他盯著城門口的動靜,還有瑤鎮的。”
“是。”
房間內重歸寂靜,越棋鈺捏了捏眉心輕輕嘆氣。
他在云省安排的人手不多,希望最后的結果不像他猜測的那樣糟糕,一切都留有余地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