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人大床上抬著手臂吹氣的女人,抬頭對上那雙帶笑的眼睛,一字一頓緩慢開口“你連他都抓住啦”
易仁新看著那張鼻青臉腫的面龐,一雙眼睛已經腫的比核桃都大,很難讓人真實看清楚對方此刻的反應。
第一次他有點后悔讓于淑慧跟啞巴打太久,導致想從這張臉上讀出來什么,都變的困難。
提著醫藥箱門口的人,撇撇嘴“沒抓住,就是看你這么崇拜他的殺人手法還為此特地去模仿殺人,以為你會很開心我提到他的名字。”
眼睛疼的只能微微仰頭,用余光看人的宋兼語毫不猶豫送了一個白眼給他“那是我蠢行了吧,誰知道你才是真兇那家伙就是一個假冒的。不過我看你年齡也不大,你怎么會在二十三年前就做那種案子那時候你有十五歲嗎你第一個殺的人是誰”
易仁新提著醫藥箱走進來坐在床邊,柔軟的大床邊緣承受重力凹陷下去,宋兼語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往前傾斜幾分。
用手撐住身體的人,歪著頭看著坐下就打開醫藥箱的神經病“打完再上藥,這跟給根棒子再吃顆糖有什么區別。”
打開紅藥水瓶的人將消毒棉簽扔進去,抬眼看著眼前這張受傷的面孔“區別就是,別人的棒子都是親自動手再給糖,你這傷可不是我打的,你忘記了嗎”
一無所知完全沒有于淑慧記憶的人,暗呼一聲失策了。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還有除了他之外,第二個人打于淑慧
宋兼語呼吸停頓了三秒才若無其事重新開口,迂回的將話題轉回去,“要不然是你,我怎么會挨打。”
“這話倒是說得對,不過你為什么要連這么簡單的問題都要想了才回答抬頭。”易仁新拿著沾了紅藥水的棉簽示意他將頭抬起來。
宋兼語將腦袋往前伸了伸,冷絲絲的棉簽帶著疼按在他臉上青紫位置,近距離瞅著眼前這張戴著口罩的臉龐,某人手癢癢的想著要是現在趁著對方不注意,將口罩拽下來會怎么樣。
紅到發黑的棉簽在那張蠢蠢欲動的臉上涂抹著,易仁新看著那倆只腫的只能睜開縫隙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往他口罩上面轉悠,勾起嘴角笑道“想看嗎”
坐著乖乖上藥的人下意識用力抬起那雙紅腫的眼睛,雙眸發亮的注視著他“我能看”
“如果你告訴你的真實名字,我就給你看。”易仁新拋出誘餌。
宋兼語齜牙,按在臉上的棉簽突然力氣,疼的人倒吸著涼氣,“我是于淑慧啊,大哥你是不是有阿爾茨海默病啊”
易仁新拿著那根棉簽,輕笑出聲一手捏著他的下巴,一手按住勉強用力按壓在那受傷的位置。
“疼疼疼啊”宋兼語懷疑自己現在這張臉,目前就是一張皮薄餡多的灌湯包子,剛才被那根棉簽按了一下,宋兼語都懷疑自己臉上要被擠出血水一樣疼。
他在床上滾了五分鐘,易仁新就在旁邊看了五分鐘,看到中途還將那名啞巴叫進來。
“看到了嗎”易仁新提著啞巴的衣領,將人拽到床邊好讓上面的人看清楚啞巴那張臉。
宋兼語看清楚了,眼前的啞巴臉上傷的不用照鏡子,他都能夠想象的出來對方比自己還嚴重。
他眼底的震驚取悅了易仁新,將手里提著的人扔在一旁,重新拿著紅藥水回來給他上藥“在我不在家的時間里,你們倆個人互毆彼此。你不是于淑慧嗎你怎么一點記憶都沒有”
宋兼語還在震驚對方臉上各種帶血的牙印,忽然聽到瘋子的這番話當然鯉魚打滾翻起身坐好,主動拿起棉簽給自己擦拭手臂上的傷口“沒辦法,我屬魚的。你不知道金魚只有七秒記憶么”
易仁新對此同樣送了一個白眼給他。
等倆人合力將身上的傷口都涂抹上紅色藥水后,易仁新將所有物品都收入箱內,提著醫藥箱出門,臨走之前宋兼語聽到對方回答了他之前的提問“我殺的第一個人,在我十一歲生日那天。”
說完不等宋兼語反應,就將房門關上走了出去。